陆白盯着曹平看了半晌,俄然一鼓掌,哈哈大笑。
“用了。”
屋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称心翻开通向院子的门窗,散去一夜浊气。
陆白把一根拇指粗细的人参丢回锦匣里,盖上盒盖,“我又不是大夫,如何闻得出来有没有毒?”
“不可,我等不了!”谭和川抓着拐棍不肯放,“必然是太薇公主!她从中作梗,想禁止我去见爷!”
冯府使女们听到这句,心机各别,有几个胆量大的,悄悄对视一眼,满脸都是幸灾乐祸:这个太薇公主,竟然敢堂而皇之在太子拯救仇人的药里下毒,瞧瞧,太子这就来找她对证了!
周瑛华淡淡一笑,“那就好。”
她只问了这么一句,语气轻柔平平,但是冯府使女们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除了称心和快意,剩下的使女全数变色,哗啦啦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昂首。
不管内里如何,周瑛华一觉黑甜,睡到第二天辰时才醒。
曹平皱着眉头,“你这模样如何去见爷?等过几天伤好全了再说。”
“你……”
周瑛华翻开纱帐,坐在拔步床上,揉揉眼睛:“谭和川如何样了?”
本来她就没筹算直接撤除谭和川,不过是先给他一个经验罢了。人参里的秘药,不会致命,只会让他足足疼上五个时候。这类药在南吴宫廷不常见,凡是是宫廷初级女官用来逼供的,用一点少一点。用来惩办谭和川,仿佛有点大材小用,不过他昨晚仿佛惨叫了一整夜,吓坏了很多人,倒也不算是华侈。
冯府的使女们老诚恳实跪在地上,瑟瑟颤栗。
称心从脚踏上爬起来,披了件夹衣,端着灯烛出去探看。
“让太医畴昔候着吧,免得谭和川发作的时候丫环找不到人。”
陆白笑得前仰后合,费了半天劲儿才止住笑,拍拍曹平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能想明白最好,我固然没读过书,但常听人说,疏不间亲。公主是爷的枕边人,是爷的端庄嫡妻,那才是一家人呢!我们算甚么?之前是主子,今后还是主子。老谭非要给本身挖坑,我们管不了。今后你得把本身的位置站稳了,别两端打晃,谨慎闪了腰。”
曹平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嘲笑,“要去你去,我可不敢。”
有人在外边打门,一声比一声拍得清脆。
天光大亮,阳光透太轻浮的银丝纱帐幔,落在她脸上。帐幔是淡淡的葱红色,通体素色,没有斑纹,垂悬下来如同笼了一层轻烟,滤进拔步床里的光芒波光流转,好像山间一汪清泉碧水。
“你不明白吗?”曹平叹口气,抱着锦匣的手有些颤抖:“公主在逼我表态呢!一盒子人参,谁送不可,非指名要我亲身送给老谭,这意义还不较着吗?清楚是在试我呐!我如果去和爷告状,公主晓得今后不会放过我的!”
夜里听得仆人房一阵尖叫慌乱,谭和川那边公然闹了起来。
快意笑了一声,突破沉寂:“回禀公主,太医已经为谭公公诊治过了,说是没有大碍。”
陆白切了一声,“我还不晓得你?见钱眼开,吝啬到家。只要有银子,就算是烧得滚热的油锅你都敢伸手去捞一捞,你上辈子是穷死的还是如何着?那些丫环送的钱你也敢收?谨慎贪的钱太多,哪天压死你!”
曹平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警戒地看着陆白:“你笑甚么?”
“真的?”谭和川拈起一枝人参,看了又看,“真的是爷赐给我的?”
“让他归去吧,有甚么事明天再来向我禀报。”周瑛华在菊花蕊制成的大软枕上翻了个身,内心悄悄道:公然是南吴国的宫廷秘药,童叟无欺,见效奇快。
曹平抱着锦匣,气呼呼往里走:“算了,我直接拿去给老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