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桌由两个半圆桌拼拢而成,平时能够分开来对称摆放,就像两张小巧的半圆月。需求时再把半圆桌归并在一起,又成了一张密不成分的大圆桌,好似十五中秋的满月。
卫泽让曹平和陆白在院子内里候着,本身跟在称心身后,走进房中。
周瑛华挟了一筷子玉兰笋瓜肉片,送到卫泽盘中,“没甚么,我只是给他一点经验罢了。总得有人教教他主子的本分,让他明白本身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
周瑛华打扮毕,换上氅衣罗裙,站在大玻璃镜前转了个圈,裙角缀着一道细窄的锦边,光彩闪动流淌,“是不是承平淡了点?”
偶尔运气好时,卫泽也能抢到一碗浇头堆得冒尖的猪油拌面。肉块鲜美肥润,面条咸香滑嫩,如果事前用香油煎过一遍,那滋味就会更加浓烈。热腾腾的一大碗吃进肚子里,顿时感觉心对劲足,别无所求。
卫泽眼眸低垂,沉默不语。
曹平狠狠地瞪了称心一眼,别过甚去不说话。
质子府只要卫康一个主子,一日三餐鸡鸭鱼肉的份例在那儿,如何吃都吃不完。每天夜里凡是会留下很多剩菜,像那些没动过的洁净鱼肉,都是赐给甲等丫头、仆妇的。剩下一些残羹残羹,会被厨娘做成浇头,给劣等奴婢们添菜。
周瑛华微微蹙眉:“项圈累沉沉的,戴着脖子酸。”
东杏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公主,太子那边问起来,奴婢该如何回话?”
周瑛华从黑漆描金金饰盒里挑出一枝牡丹纹錾刻莲池鸳鸯的青鸾簪子,簪首的鸾鸟展翅欲飞,鸟嘴衔着一串梅红珠子,光彩素净,像盛开的红梅。
周瑛华乃至有些思疑:卫泽的不在乎是不是装出来的?
这只是她对卫泽的一次摸索,趁便探探曹平和陆白的秘闻。
周瑛华朝快意使了个眼色。
面上还是笑意盈盈,和顺小意:“等公主用完早膳,说不定都到巳光阴景了。殿下何必在这里久站,不如随奴婢先去配房吃杯茶,稍作歇息。”
称心笑了笑,做了个请君入瓮的手势:“公主请殿下一道用饭,已经让人去取殿下的碗筷器具了。”
在回西宁的旅途中时,他偶尔会提起想吃点之前常吃的小食,每次想让下人去寻些来,谭和川都会冒死禁止劝戒:殿下哪能吃那种下九流的东西?
周瑛华点点头,纤纤十指从或粉或红或白的花朵间一一划过,最后挑了一朵晕色的:“就这朵吧。”
曹平哼了一声,“别说早膳,昨晚提心吊胆了一整夜,连晚餐都没顾上吃呢!”
她已经做好卫泽勃然大怒的筹办,到当时,她适时地说出卫文帝已经驾崩的动静,卫泽就算有滔天的肝火,也得消气。
卫泽随便瞟了一眼新月桌上的饭菜,俄然一怔:桌上的菜肴,竟然满是他平时最爱吃的菜色。
卫泽当时候和质子府的其他下人一样,每天去灶房领份例饭菜吃。从主子的饭桌上撤下来的剩菜油水足,谁都想吃,如果论资格来分的话,谁都不肯服谁,分到第二天也分不出个成果,因而干脆上手抢。
卫泽这才恍然回过神,“呃,吃、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