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梵志的诗作在唐初传播极广,厥后却一向被封建正统派视为“下里巴人”,不能进入诗歌艺术堂奥。现存梵志诗相称大一部分从内容上说,是劝世惩恶的诗体品德规语,这类诗较少文学代价。梵志诗最有文学代价的,当推那些成心偶然作出的世态情面的诙谐、讽刺画。这里所选的两首诗(前一首录自敦煌卷子本《王梵志诗》卷第三,后一首录公费袞《梁谿漫志》卷十)就是。
平心而论,梵志这两首诗一定没有劝世的意义,说不定墨客对笔下人物还很赏识怜悯。但是,墨客没有作观点化的古板说教,而采取了“象教”──即将理予以形象地闪现。而他所取的又并非平空结想的观点化形象,而是直接从平素对糊口的灵敏察看和堆集合撷取来的。它本身不唯实在,并且典范。当墨客只满足于把形象表示出来而不加批评,这些形象对于思惟(墨客的)也就具有了某种相对独立性和矫捷性。当读者从全新的、更高的角度来察看它们时,就会发明很多包含在形象中、但是不必然为作者所认识到的深切的意蕴。王梵志这类脾气解剖式的笔调锋利的诙谐小品,比一语破的、锋芒毕露的讽刺之作更耐读,艺术上更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