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不但仅是扔了三个骗局紧紧的套住裴行俭,也把他的态度与心机都摸得透透的了。裴行俭只能乖乖就范,为天后所操纵。
武则天轻哼了一声,“李尚旦是陛下的亲信爱将,向来不把谁放在眼里。北衙禁军几近就要成了他的一言之堂。张虔勖,你身为右羽林将军该当与之平起平座,但李尚旦可曾把你放在眼里?”
“本日禁中私语,不得涓滴外泄。”武则天挥了一下袍袖,“散了!”
“裴尚书请息怒,李某偶然冲犯。”李尚旦拱手对着裴行俭拜了一拜,正色道,“李某想问,裴尚书方才口中所说的‘事情’究竟是指哪件事情?”
随后武则天起家从侧门走向后殿,薛绍跟从在她的前面。本日这书房里不见上官婉儿,估计她又是被承平公主叫去了。
“有法不依,却以财帛官爵做为利诱拉拢,必定使得北衙禁甲士人争相夺利,军心今后涣散,将令无以通达。军心若散、将权若失,御林军何故保护中宫?中宫不安,则大唐之天下何安?!”李尚旦大声道,“臣,果断反对北衙讲武!”
世人无不心中一寒,天后动了杀机了!
张虔勖的脸都有一点白了,仓猝低声道:“李兄,谨慎!”
天子李治交办的只是“蓝田秘码”这件小事,但武则天借题阐扬的鼓捣了讲武院、又要推行北衙讲武,的确是在打擦边球!
“是,臣顿时就去筹办!”
“哼!!”李尚旦沉声闷哼怒瞪了张虔勖一眼,抚袖扬长而去。
“呃……”张虔勖面露苦笑纠结不已,“臣,不好说。”
薛绍目送李尚旦一步步的走出御书房,感受就像是看着他,在一步步的走向断头台!
“当然要建了,本宫何时收回过成命?”武则天没好气的喝斥了一声,再道:“战役的发作不成预期,是以蓝田秘码的教习刻不容缓,于北衙建立讲武院之事便半晌不得迟误!”
“呵呵!”武则天抚动了一下大云袖,不觉得意的笑道:“你不说本宫也晓得。李尚旦的眼里向来只要天子陛下一人,休说是你一个右羽林卫将军,就算是军中老宿裴尚书和本宫这个监国理政的天后,他也何尝放在眼里啊!”
“呃……天后!”元万顷轮着一对昏花老眼,谨慎翼翼的问道,“眼下,讲武院还建是不建了?”
说罢武则天就走了,也不晓得她到了后堂会要如何的大发雷霆。
薛绍心中一凛,张虔勖一个孔武之人,却比儒生之相的李尚理要油滑很多。
元万顷气得直吹胡子,“这、这个李尚旦也未免过分狂傲了!事情还在商讨没有最后定夺,就算是有定见、有分岐也都能够筹议嘛,为何要拂袖而去呢!”
世人无不捏了一把盗汗,李尚旦这番话当然是慷慨激昂有几分事理。但是他这个说话的态度也太刁悍了的确就像是在吵架,还把天后推出的讲武院,说成了一个违法乱纲、危及社稷的祸害之举!
薛绍不动声色的安稳坐着,心想这李尚旦看起来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儒生,没想到胆量这么肥脾气也这么臭,底子就没把天后放在眼里――这或许就是上官婉儿把李仙童写进“黑名单”的启事了吧?
本日这御书房中议事,可谓是风云突变。此后果为元万顷的出糗洋相而满室大笑,现在跟着李尚旦的一个高亢之音崛起,斗然之间就变得剑拔弩张了。
这下就连裴行俭的脸上都有一点挂不住了,他正色道:“李将军此言差矣。陛下亲口下敕,说事情就按天后所说的来办,老夫当时就在一旁听得是清清楚楚。老夫与薛绍,也是陛下亲身指定的办事之人。李将军究竟是在置疑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