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大街严府侧门内的偏房,严守一细心地听着小內监的汇报,目光闪动。
严守一思忖了一下,说道:“你本日便不要回宫了。”
严嵩沉吟半晌,提笔如风,笔走游龙,不过盏茶工夫写成了几封手札,一一封装好,写上收件名姓,挥手抖落几下,让墨快干。
严守一心下惊惊,畴昔自家老爷对严府供奉的调用都是讳莫如深,他晓得的最多不过是前几日派了名供奉去保护少爷。立即,严守一觉到手中拿的几封函件重如千钧!
严守一再次躬身:“老爷贤明。议事结束后夏言伶仃留下了周用和王杲,几人在南阁详谈甚欢,不时有笑声传出。”
夏言起家虚送世人几步到南阁外,回身与门口侍官仿佛私语几句,朝王杲说道:“司徒留步,周总宪也请留步,另有事件要商。”
夏言听得王杲的言语不由得苦笑道:“景初,你所想倒是太简朴。严嵩现在不是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还活得很好,另有翻身的机遇。如果想要朝堂清净,我等的抱负得以发挥,仍要精诚合作,不与严嵩半点机遇。”
严守一跪地拜伏道:“谨遵君令!”
夏言沉沉点了点头:“行之兄所言甚是。以是依言看来,我等便从户部拨款和银钱支出动手,且让甘为霖去做,行之兄与众御史多加留意,即使甘为霖在严嵩的叮咛下收束了手脚,但是低下的蛀虫却不会有那等憬悟。”
门口服侍着的侍官面带迷惑地隔着墙看了看屋内,不知这常日不苟谈笑的夏阁老怎得本日如此畅怀。快步走出文渊阁,穿过几处门廊到了御药房,和一个年青的小內监私语了半晌又仓促地回返文渊阁。
“笑声?”严嵩终究感觉有些惊奇,“人言道的铁面夏公谨也会笑?”
严嵩招手唤严守一到近前,从怀中拿出一枚小巧的金色令牌:“守一,老夫交给你一项重担。这是严府供奉院的金令,找三名供奉以你一道,旬日(十天)以内,将此几封信亲手送到。”
严世蕃闻言顿感迷惑,思忖稍许,还是躬身作揖道:“请父亲教。”
小內监汇报结束,大干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抽出片布襟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严嵩横瞪了一眼,对严世蕃的打趣非常不满:“吾儿莫要多问,问之不吉。”
严嵩端坐在书案后,沉声问道:“何事?速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