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着胡服劲装,头戴毡帽,披挂着皮甲的面庞粗狂的男人紧接上步:“宋帮主又来买盐了!哈哈,‘羌笛明月骑染血,瀚海连天胡刀寒’,马帮应知非见过诸位。贺今月楼,贺神剑现世!”
一道倩影逐步闪现,世人还不决睛观瞧,只听得“噔愣”一声突破了半晌的沉默,紧接着一个斑斓柔婉的空灵女声仿佛自天阙飘落:“彼苍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成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晓得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古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前人。前人古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严世蕃顿了顿,目光扫过诸人,个个眼冒精光,内心得意地一笑,语气安静地说道:“请诸位与某共同业礼,恭请神剑,同怀武穆公!”
严世蕃挽了个剑花,反手背剑,气韵活泼地说道:“诸公莫急。严某实在是想以此剑为契机,与众位共怀前人,交友江湖。今月楼初出茅庐,还要蒙诸公多多照拂才是!”
不过此时今月楼内全都充满着星空砂的光芒,用量必很多于一斤,不得不令人再次赞叹严世蕃的大手笔。
操琴奏唱的女子缓声答道:“各位厚赞,婉儿本日只是抛砖引玉。还请严公子与诸位相见吧。”
一名穿着紫色貂裘,披着毛绒披风,精美地束扎着紫金小冠的面相端方的男人率先走出:“‘奇域黯飘雪,折梅有暗香’,雪城令长秋见过诸位。贺今月楼,贺神剑现世!”
似有一阵穿堂轻风吹过,严世蕃状的星空砂仿若残次品般的倏但是散,严世蕃已换上了一身汉制大袖,赤足败襟,白方巾束发,手中捧着一把剑。
“砰!”一声闷响,台上仍然拱手而立的严世蕃俄然变幻为虚影,也披收回点点星空的光芒。
曲止音顿,其神韵却久久环绕着在场诸人,望日敞亮的月光从窗户掩映入楼内,碧光清饶,仿若时空交叉,诗仙李白就在世人面前举斗纵饮,把酒问月。
说完,严世蕃沉吸一口气,台下台下的世人均是屏息凝神,目含精光。
听闻此言,楚伯颐等人腹中不由嘲笑,严世蕃已然拉拢了四个江湖大派为其助势,过分自谦就是自大,这个道理都还是晓得的。
世人微眯着眼睛细心观瞧着已经出窍的湛卢剑——不见涓滴所谓神剑的神光,光彩内敛,不含一丝杀伐之气,端得是名副实在的仁道之剑!
又是一名佩带着红色面具,身着素衣的男人自通道走下,不过一头黑发邃密地用襦巾围束,先向江飞飞点了点头,又向台下台下的诸派领头人拱手谢礼。
“‘古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前人’,今月楼严世蕃恭谢诸位赏光亲临!”严世蕃再次拱手称谢道。
“‘皆云只食官家盐,须知某等价更宜’,盐帮宋之虞见过诸位。贺今月楼,贺神剑现世!”一名身穿蓝色苏锦衫,浓眉长须,头戴远游冠的肥胖男人接着上前。
高台上的几位领头人并不在乎台下的目光,依序出列向江飞飞拱手贺礼。
“噌!”出鞘之声如雷鸣震山,如铁骑冲踏,如海潮吼怒!
“婉儿女人,音艺琴艺真是臻至化境!”宋之虞开口赞道,其他很多人也是竞相奖饰。
严世蕃缓缓回身,捧剑平腰,淡然地一笑道:“呵呵,严某得意神剑,便期盼着这天了。”
“严公子,还请速速请神剑共观,我等翘首以盼好久了!”台下传来了不知哪位贫乏耐烦者的催促声。
北墙上的石门缓缓合上,厅堂内的世人面面相觑,看不懂严世蕃方才那番慎重其事以后葫芦里卖的甚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