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香柱插在炉内,飘出频频轻烟。老太太盘坐在观音菩萨像前,敲着木鱼,一声一声,在佛堂内回荡。闻声背后传来脚步声,老太太展开双眼,转头看了看,笑道,“坤儿来了。”
苏羽坤满脸痛苦,“柯嬷嬷已死,谁来指证老太太?更何况,她……她到底是我娘,是你的祖母……”若告到官府,一则,柯嬷嬷已死,死无对证;二则,孙女告密年老祖母,把耄耋祖母送入监狱,就算赢了官司,也会输掉名声。
欧如海的双眼微微有些发黑。
“当年你三哥出事,我怄得晕倒在床,哪有工夫去害她?”
苏羽坤挣开,面色沉沉,“娘,别管我,我身上有太多的罪孽,本日就算磕死在菩萨面前,也没法洗清。”说完,又往地上磕。老太太再次脱手,满脸担忧地盯着苏羽坤,“奉告娘,是不是在内里犯事了?”
苏瞳明白小爷心中的痛苦与纠结,“莫非就如许放过她,让我娘抱屈地府?”
“害死羽卿的人竟然是她!”苏羽坤一掌砸在木桌上,双眼几近要喷出火来,“我早该想到是她,她瞧不上羽卿,横挑鼻子竖挑眼,当年我总感觉她毕竟有一天会看到羽卿的好,没想到她竟然痛下毒手。我真想……杀了她……”
欧如海暗忖:没想到苏家四爷竟有如此强大的背景,看来,今后很多仰仗他。
秋刀回到酒楼,将环境悉数禀报,“公子,有了这些证据,是否就能替三夫人申冤?”
“大剂量的砒霜未曾查到,不过济世堂断断续续卖出很多,绝大部分为同一人采办。”欧如海说道,“济世堂的老板交代,买药之人来自苏家。说苏家有人肺不好,需砒霜为辅药。”
当听到“羽卿”两字时,老太太面色惨白,整小我落空支撑,往中间倒去,刚好倒在黄色绣花蒲团上,她抬眼,盯着苏羽坤,“你在胡说些甚么?她是你三嫂,她的闺名岂是你能唤的?”
“坤儿,奉告娘,到底产生了甚么事?”
霍绍霆点头,“狡兔尚且三窟,何况人。”
“坤儿你如何了?”老太太吓了一跳,仓猝扶住苏羽坤。
“你……你听到了甚么……就为了旁人一句胡话,就这么和娘说话?”老太太脑袋飞转,当年的事,做得那般隐蔽,羽坤如何能够晓得?必然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
苏羽坤猛地在老太太身边跪下,朝观音菩萨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他磕得极其用力,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空中,收回沉闷的响声。再昂首,额头上已呈现大片淤青,带着丝丝鲜血。
“成果如何?”秋刀问。
苏羽坤收回一声嘲笑,“杀人偿命?为甚么有的人杀了人,却能高枕无忧地活着?”
碧朱侯在门外,见小爷肝火冲冲而来,仓猝拦下,“小爷,老太太在内里,奴婢这就去通传。”
碧朱迷惑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天刚放亮,秋刀立于官府当中。欧如海不明秋刀来源,但秋刀手中所持乃南宫将军的令牌。南宫世家,百年将门,在朝中职位颇高,他部下的人,欧如海一介小小县丞半点不敢怠慢。
“不过,老板说,是一名老嬷嬷,嘴角有黄豆般大小的黑痣,头发斑白,常着土黄色褂子,腿脚有疾,不太利索,走路一瘸一拐。济世堂的大夫曾给那位老嬷嬷瞧过腿,因是天赋不敷,没法医治。”
老太太心下一虚,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你说谁?”
“买药人姓甚名谁?”秋刀续问。
“我说谁,莫非你不清楚?”苏羽坤再也忍不住,“羽卿那么好,你为甚么不放过她?”
老太太被他的模样吓住,“别胡说,你如何能够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官府究查起来,谁也救不了。”本身的儿子甚么本性,她最是清楚,羽坤虽说行动不羁,但赋性不坏,不成无能出那样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