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永嗣,见到小娘舅以后将娘的这只镯子交给他,不要与你舅母表兄弟们多说甚么。”秦氏边说边除动手腕上戴了几十年的一只青玉镯子,这只镯子并不是甚么上等的好玉,做工也不甚邃密,但是这倒是秦氏最最保重的一件金饰。
皇甫敬显回到三房的院子,他的老婆秦氏从速带着女儿迎上前来,自从婆婆刘氏被送进转意院,这两个多月以来秦氏和皇甫敬彰的老婆朱氏可算是过上了一日三餐能够定时按点吃用的日子,本来腊黄干瘪的脸看上去也略见丰润,眼睛也显得有精力了。
皇甫敬显走后,他的一双后代,十二岁的皇甫永嗣和九岁的皇甫玉婷谨慎翼翼的溜进上房,两个孩子见娘亲坐在椅子上一动都不动,眼泪如同泉涌普通,很快就打湿了前襟的衣裳,两个孩子吓坏了,皇甫玉婷立即扑上去叫着娘亲哭了起来,皇甫永嗣则瞋目圆睁,脸上的恨意极其浓厚。
“甚么?老爷您没开打趣吧?先夫人和大嫂的嫁奁妾身连半个大子儿都没得过,如何能叫妾身赔银子!”秦氏没有了丈夫的爱重,不得公婆欢心,她统统的倚仗便是她出嫁之时娘家陪送的约莫代价三万两银子的嫁奁。秦氏早就想好了,等她的一双后代长大成人,就将这份嫁奁平分为三份,后代各得一份,剩下一份留着她养老之用。可现在她的丈夫开口就要五千两银子,的确是拿刀子剜她的心,秦氏此时真是宁肯死了也不肯出这份银子的。
“永嗣,立即想体例悄悄去找你小娘舅,让他来接娘归宁。”秦氏深深吸了一口气,终究做出了决定。这一步一但走出,她和他的一双后代就再也没有转头路了。
皇甫永嗣本来将他爹视为心中的偶象,但是就在一个多月之前,这个高大伟岸的偶像却轰然崩塌。那一日,溜出武国公府玩耍的皇甫永嗣看到让他气愤的几近要发疯的一幕。他看到他的爹爹左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右手揽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进入八珍楼,阿谁五六岁的小男童叫爹的声音和皇甫敬显应对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皇甫永嗣的耳中。
皇甫永嗣点点头,低声说道:“娘,儿子明白了,这阵子府中保卫更加松弛,儿子很轻易就能溜出去。”自从国公夫人被送进转意院,国公爷被关进大理寺,武国公府的下民气都散了,他们明面上看着还在当差,但是倒是一点儿心都不消的,府中下人都在各寻前程,是以悄悄溜出府的下人一天比一天多,那些侍卫们瞥见也当没瞥见,底子连问都不问一声的,以是皇甫永嗣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们三房统共另有多少银子?”皇甫敬显淡淡的问道。
“请老爷示下。”秦氏强压着心中的恨意小声相问。当日阿谁一头撞死的丫环是秦氏最看重的一个,她一头撞死了,秦氏痛心了好久。
“永嗣,府里调用了你先头祖母和先大伯母的嫁奁,现在你大伯来讨要了,你爹立逼着娘拿出五千两银子给他们填洞穴。”秦氏一点儿也不瞒着,将丈夫的话一字不差的学了一遍。
秦氏内心一惊,暗道他莫不是又看上了阿谁丫头?上回皇甫敬显说有事情筹议,便是要秦氏将她的一个丫环开脸与他做通房,不幸那丫头家里已经给她看好了婆家,已经求到秦氏面前,秦氏也承诺了,却因为皇甫敬显的一句话,阿谁丫环再没了做正房娘子的出息,阿谁丫环也是个烈性的,死也不肯退亲,又不想让夫报酬难,竟然生生撞死在三房院中的照壁墙上。为了这事皇甫敬显还与秦氏动了好大的肝火,砸了秦氏好几件陪嫁古玩。从那今后皇甫敬显没有再提收房纳妾之事,但是却也再没在秦氏的房中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