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同忆深叹了口气,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好了,都畴昔了,既然是畴昔的事,就别再想了。好好活着,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说罢心想“三水”二字定是取于“清”,一清啊一清,你藏了那么多年,一小我接受了那么多,终究却式微个好了局……鼻子一酸,眼眶亦是潮湿。
胡江河见神采聪慧连呼吸都没了的无忧,一时语塞,忙推她扣问道,“师妹,你如何了?怎的不走也不说话?”
奇特啊…说是幻觉,如何感受像是真的……
“私行出逃,我看你呀,想一辈子待在隅中烧火做饭了。”
“我爹的那块玉…能不能还给我…”无忧顿了顿,非常哀告又说,“那是他独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世人只道不夜城城主居住之地必是红墙金瓦、雕梁画栋,殊不知秦、楼五族当年修建这十二夜宫时克勤克俭,一应灰砖灰瓦,低调朴素,颇重依山傍水、安好致远的天然之景。
无忧当下应了一声,随即跟在胡江河身后魂不守舍地往前走去。
向莫同忆告了别后,无忧便同胡江河上了路。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想了多久,亦不知胡江河甚么时候停了脚步,无忧顿时撞到他身上,一声闷响,脑门吃痛不已。
“我还没问过你,这十几年来,是谁扶养了你?”莫同忆刚开完口便悔怨不已,她护侄心切,急不成耐,诡计从无忧身上体味些甚么,可眼下那里是个合适促膝深谈的处所!万一被旁人听了去……当下柳眉深锁,只听无忧说,“我从小和三水爹爹糊口在七里乡,直到几个月前他被人烧死…我……”
师徒二人如此闲谈了一番,越来越多的弟子连续上了僻静的月池短桥,活力兴旺,有说有笑。
“别给小哥哥我装不幸啊,小哥哥还在受罚呢,都因为你,我还要跟阿谁男人每天三次打扫藏书阁,九九八十一层啊!!每天三次啊!!我这么娇贵,累死了都。”苗泠泠尽力扒开晋柳儿的手,不耐烦道,“从速松开,你害不害臊?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我感觉不一样啊…”晋柳儿眼巴巴地抱住苗泠泠玉藕似的胳膊,由衷歌颂道,“我看府里的丫环嬷嬷用的胭脂水粉香味刺鼻,粉质粗糙,远远不及苗大哥你的。”
无忧揉了揉脑门,轻叹口气道,“胡师兄,不怪你,是我本身不谨慎。”她一眼撇到月池边上两个一前一后,胶葛不休的人影,定睛细瞧,原是苗泠泠和晋柳儿二人,当下狂喜,和胡江河道了声谢撒腿就跑,“胡师兄,感谢你啊!我另有急事,先走啦!多谢多谢……”
在桥上时,因她身高不高,视野全被桥身挡得严严实实,待离了桥再转头看,无忧顿时被惊得言语吃力。
“啊?!”无忧顿时从池景中抽离了出来,脑海的最后一幅画面,竟是幻林里那口仿佛要通往九幽炼狱的湖水,不由得冒了一身盗汗。她看胡江河满脸体贴,挥手笑说,“师兄我没事,就是这景太美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都雅的湖……”
“哎哎哎,”苗泠泠反应过来嚷道,“我说你们这些小丫头电影如何没一个害臊的,我一个大男人,你……”
话音一落,晋柳儿捧腹大笑。
提及不夜城风景,需得描画一番十二夜宫。
熟谙的女声刹时抓回了无忧飘到九霄云外的思路。
“师父,”无忧蓦地昂首谛视着她,似有事相求。
“门徒不敢。”无忧嘟着嘴,回想起石室那天莫同忆凶神恶煞的嘴脸,心不足悸。要不是那块璞玉,她恐怕早被当作魔教妖女杀死了。
无忧看到苗、晋二人的时候,这两人一个冒死闪躲,一个死缠烂打,说来讲去,还是为了那几盒胭脂水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