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毒老头与无肠渡劫堆栈一别,机遇偶合中活捉了几名斗阳宗弟子,遂技痒难耐,欲回万毒涯用心研讨曼陀罗,不料路途却碰到了千里红那厮……
“毒兄如果跟我一起跳河,我这里有一瓶解毒丹药。”
那古金玉马上接了话。
“你接甚么话?我又没问你……”
他点了点头。晋行风点了点头。
“如果我要捉毒兄,莽苍堆栈那女子毒瘾发作之时……”
“当初是你在堆栈的井水里投的毒?这就对了……我说如何剂量节制得那般分毫不差,既能达到‘引蛇出洞’的目标,又不至于害了其别人的性命……”
那毒老头挑了挑眉,笑道,“我要说我一向在,你会不会吓死……”说罢摆了摆手,语气散慢道,“方才你跟那古金玉说话的时候,我偷溜出去的。”
“宗上祖规,斗阳宗诸长老,不得收徒。我呀……就是惜才命。”
只不过鼓掌此人,却不再是他毒老头,抑或是这船面底下的任何一人。
话音一落,不待那毒老头辩驳,晋行风却幽幽道,“白鹭渡一战,方化敖被鬼煞道的人暗害……”
“你斗阳宗长老收个门徒搞得这么费事……他方化敖的门徒如何就成你古金玉的了?”
“不过甚么?”
“动人哪……”
“我为何来?你这不是屁话吗。”
又一阵清澈的掌声。
只见那古长老古金玉纵身一跃,悄悄落地,顺势带上了虚掩的暗窗。
“哼,我说吧。风吹雨必定瞒了我些甚么!臭小子……他中巫毒的那天我就晓得!九死平生地去南疆风窟寻了个巫灵胎返来,甚么鸟用也没有……你当真觉得,他十二祖巫的灵魄能够为你我此等凡人等闲寻到?哼,说甚么解铃还须系铃人?满是狗屁!……死了千万年的人,还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不死灵蛊掀了棺材板儿?呸……”
那毒老头顷刻笑道,“我没炼出新花腔,你古金玉仗着人多,明天便要赢我?”
那大氅怪人身躯一颤,循声转头,只见一黑影从北侧犄角缓缓走来。
“你为何……”
晋行风身躯一颤,心中自是猜疑不已,但闻那古金玉又说,“能瞥见方化敖被暗害,又晓得方化敖是斗阳宗里独一还收门徒的长老……嘿嘿,小兄弟,奉告你的人大抵没说清楚,他方化敖收的门徒,都是我古金玉的!”
空余一只药瓶,兀自“乒乒乓乓”滚将在地。
那毒老头哼了一声,冷冷道,“姓古的,不是说了我们之间不扯上自家帮派吗。叫了这么多人,是怕我跑了?”
这些雨,更是思念。
那古金玉笑了笑,道,“瞥见方化敖被暗害的弟子都死了。”
“说得好!”
“你,你你你!!……这……”
那古金玉不很在乎地撇了撇嘴,回道,“你我比试,统共三次。我不过输给你两次,并且比来的一次,已经是五年前了。这五年里……我但是未曾传闻过毒兄炼成甚么别致的毒丸啊……”
出奇地,他没有一丝惊诧的行动。他的手还是逗留在她的脸颊旁,任凭泪水沾湿。就这般身躯一颤,似不成按捺般,他埋在大氅里的双唇和他的手一同缠上了她的脸、她的眉睫、她的唇……然后他便久久地吮着那两片干涩的唇,直到她不再挣扎,直到她昏甜睡去。
“毒兄此话非也。”
“嗤……我如何晓得你此次会不会仗着人多。”
那毒老头越说越气,越说嗓门越大。那晋行风倒是背过身去,淡淡地咳了一声。
“咦,这就是了。”
这些雨,是恨之切。
殊不知“晋、行、风”三字一出,那大氅里的人儿倏尔一怔。就算逃到中原,逃到天涯天涯,他仍旧是晋行风啊……一头银发能够被等闲掩蔽,那么血脉呢?他身材里流淌着的,但是新鲜的白银人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