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城环水而建,沿水的堤岸上绿柳成荫。华灯初上,本应是非常夸姣的景色,但是路上的行人却寥寥无几,偶有几人也是神采凝重,行色仓促。
缀着珍珠的卷帘拉高,穿戴一身缠枝莲暗纹乌黑色绸袍的萧珏,施施然从马车里走出来,拱手笑道:“我来晚了,让诸位久等,真是抱愧至极。”
段明臣的重视力却被吸引在另一处,视野定在赶车的两位车夫身上。那两位车夫的太阳穴较着鼓起,目光锋利如电,一看就是武林妙手。
段明臣便给他解释道:“白氏双雄是一对亲兄弟,哥哥白枫擅使快剑,剑法狠辣,弟弟白桦善于暗器,行事诡谲。二十年前,他们两兄弟纵横吵嘴两道,挑落了无数妙手,十年前俄然失落,江湖传言说他们洗手归隐了,没想到竟然到安王府做了保镳。”
而一旁段明臣的神采可就有点丢脸了,不动声色的插到两人之间,阻断了萧珏的目光,说道:“世子,时候不早,抓紧时候出发吧。”
顾怀清听段明臣这么一说,顿时两眼放光,心痒难耐,恨不得上去跟那两人请教几手。习武之人,特别到了他这个级别,最巴望的就是跟真正的妙手过招了。
一起过来皆是枯黄干枯的地盘,但是进入汾州,水灾的环境却稍有减缓,固然也是两个月没有下一滴雨,但此地有汾水流过,水源丰沛,能够引渠灌溉地盘。
连续几家,都吃了闭门羹,即便他们情愿加钱,堆栈也不肯欢迎,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都城的西门外,一队人马束装待发。
即便顾怀清将萧珏视为风骚无行的纨绔后辈,也不得不承认安王世子身上调集了大齐皇族几代人的长处,俊美不凡的面貌,天潢贵胄的气度,不管在甚么场合,只要他一露面,就等闲的成为人们存眷的核心,也难怪那么多纯情墨客为了获得他的喜爱,而前仆后继,存亡不顾了。
神龛里的供奉非常丰富,有鲜花果蔬,有鸡鸭鱼肉,也有明灿灿的金银珠宝,就如许堆在神龛当中,也不怕被歹人偷了去。
前朝末代君主是一名妄图享用的昏君,游幸汾州时,爱上了此处美景,便在此大兴土木,修建了豪华非常的行宫,但是,也正因为剥削百姓,徭役太重,逼得公众揭竿叛逆,烽火连绵全部神州大地,终究安葬了这腐朽的王朝,而那座美轮美奂的行宫也随之泯没,不知所踪。
因是回籍探病,萧珏也是归心似箭,段明臣和顾怀清天然乐得加快脚程,本来还担忧萧珏的那辆巨型马车会拖后腿,但究竟证明倒是多虑了。
萧珏的视野跟顾怀清核阅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萧珏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冲他浅浅一笑,说道:“顾大人多日不见,风采还是啊。”
领头的便是段明臣和顾怀清,一人着蓝一人穿白,均是萧洒利落的窄袖军人袍。二人气质孑然分歧,蓝衫沉稳冷峻,白衣萧洒超脱,但是并肩站在一处,却非常符合,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调和感。
跟着深切本地,水源垂垂希少,加上本年年景不好,已有近多日不下雨,骄阳暴虐,地盘干枯开裂,庄稼干萎,入目皆是一片毫无活力的枯黄,在地盘上耕耘的农夫脸上也带着愁苦之色。
这一次,不等锦衣卫上前,白氏双雄一马抢先的跨入堆栈。
一只白净纤秀的素手挑开卷帘,一名穿绿衫的丫环跳下车,另一个穿粉衫的丫环则用娇媚的声音道:“世子爷,请谨慎。”
那马车体型庞大,内里熟怕能够包容八人之多,内里雕饰得豪华非常,明蓝色卷帘上缀着一串串拇指大小的珍珠,檀香木的车厢雕镂着繁复的图案,用金线勾画表面,仿佛有模糊的熏香从车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