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耀砍下的那根手指是他折断的翅膀，而这太女正夫之位倒是困住他的樊笼，促进了他不管如何也摆脱不得的运气。
“叔父？”
进了屋，张叔父有些拘束，一会儿教唆张行云给李初曦倒茶，一会儿又感觉家里的茶叶不新奇，想亲身去买新的。
张行云勾了勾唇角，学着他方才的语气道：“太女正夫这个身份，也充足将你碎尸万段了。”
“您不必多礼，我们也早该前来拜访的。”李初曦笑道。
那令牌冰冷又沉甸甸的，他几近要握不住，张行云闭了闭眼，用力将令牌攥紧在了掌心当中。
一起无阻，张行云来到刑部地牢，再次见到了断他一根手指的郑耀。
“叔父，都是一家人，您如何和行云一样见外呢？”李初曦暖和道，“您身子不好，我明日命太医前来为您开几副方剂，另有前次您病发的事。”提及这个李初曦眸色划过一抹冷冽，“凶手我已经找到了，定会让他支出代价。”
差事办的顺利，李初曦心中也畅快，迫不及待的回到东宫要与张行云说一说这一起的见闻。
随后，寝殿的门便被翻开，女子一袭鹅黄色束袖长裙，外披杏色披风，风尘仆仆而来。
徒手玩弄别人存亡的感受，还不错。
姚瑾被她打得咯咯笑了起来，“好了，李初曦，等我返来，晓得吗？”说罢，翻身上马，对她挥了挥手驾马拜别。
是夜，李初曦领命出使燕州各部族，一去就是三个月的时候。
张行云一愣，接过了令牌。
张行云的笔尖微顿，墨迹晕染了纸面。
张行云淡淡点头，低声伸谢。
二人告别的时候，张叔父拉住了本身的侄儿。
今后的日子，张行云越来越适应“太女正夫”的身份，那枚令牌也用得愈发顺手，对待李初曦，他还是冷酷疏离，既做好一个正夫改尽的职责又婉拒李初曦的过分靠近，他进退有度，很快在东宫，乃至后宫站稳了脚根。
他明白，张行云志向高远，现在被困在后宫，是贰心中的刺。
她回身一拳头打在姚瑾的胸口之上，“你干甚么，疯了吧！”
四周的狱卒瞧见那令牌不敢不从，在郑耀仇恨的目光当中上前一刀挥断了他的手指。
“啪嗒”一声，方才的那枚令牌从他腰间掉落外埠，张行云眸光微动，颤抖动手将令牌拾起。
张行云闻言袖中的手不由握起，她竟然去查了害叔父病发的凶手？
李初曦见状微有些不满的道：“何必这般见外呢，你我已经是伉俪，就像平常佳耦那般相处便好。”
马车在胡同口停下，张家的宅子已经翻修了一遍，上面还挂着喜字灯笼，现在胡同里那个不知这是太女正夫的叔父家？
张行云眸光淡了淡，“是。”
彼时张行云正坐在东宫的寝殿里练习握笔，李初曦蓦地走近，递给他一块令牌，“拿着这个去地牢，有甚么恩仇都告终清楚了吧。”
回到城中的时候，李初曦主动提出要去张家胡同看望张行云的叔父，张行云没有禁止。
说罢，张行云再不睬会身后的谩骂声，快步走出了牢房。
要不是李初曦忙拉住了他，他就要去树下挖陶罐里攒的银子了。
只见张行云看着她，眸光一如既往的冷酷，“平常佳耦？可今早陛下说过，殿下是太女，让鄙人恪守正夫的本分。”
张叔父凑到他耳边低声叮嘱道：“云儿啊，太女殿下是个好人，你要好好珍惜啊。”
秋夜微凉，桂花香气袭人，少女笑容如花，眉眼仿佛新月，仿佛有银河转动。
落日下，少年策马拜别的身影逐步远去，李初曦俄然眼眶有些发酸，她方才，乃至还没来得及应他...
这件事，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
张叔父拍了拍侄子手，忙上前对李初曦见礼，“竟不知太女殿下登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说着便要拜下，却被李初曦上前扶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