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成以吗?”
说着,左手一甩,“噗通”一声,将那盆芍药扔进河中,紧接着,右手抬起,又想将那盆兰花也摔进河里。舒晏见状急得两手甩开马蹄,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一推那少年,将那少年推个趔趄,随后用右手从少年手中夺过那盆兰花。少年被他推的一怒,刚想生机,却见舒晏做出了一个惊人的行动:他刹时脱下袍子、木屐,纵身跳入河中,去救那株芍药。满船人都被惊呆了,纷繁扒着高高的船沿向下看,那少年忙向船家喊:“快停船,有人跳水了。”大船顿时停驶,但因为惯性,仍然向前行驶了好几丈远。
阳光晖映在被暖和的南风缓缓地吹拂着的碧绿的水面上,波光粼粼,耀人眼目。大船缓缓开动了,一起向北。虽说是被举为孝廉,去进京策试,但舒晏内心却说不出欢畅,更没半点冲动。看着汝河两岸熟谙的场景:本身的家、麦田、桑园、柳树、草地、水碓、矗立的西山、远处的汝阴城,都垂垂地恍惚了,直到缓缓地淡出了本身的视野,舒晏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不但是那种离愁,更有一种惊骇感,就像统统的亲人、心上人都离他而去的那种惊骇感——他怕也落空故乡。
此时船已经开了,白衣少年冲岸上笑了笑,又吐了吐舌头,那两个黑衫胡人光看着,干焦急,却没有体例。
舒晏奇特地问:“此话怎讲?”
船家承诺了,领了这个少年去换衣服,舒晏在这里照看两小我的马匹行李。斯须,那少年出来,仍然是一束多发,一袭白袍。只是这件袍子上绣的却不是胡蝶,而是很多鱼,一样是前后各一条大鱼,浩繁小鱼相围。他并肩坐在舒晏身边,问道:“还没就教大哥,如何称呼?”
舒晏并没理睬,持续用葫芦从河中舀水,然后翻开包着兰草的包裹,给花浇水。满船的人看着舒晏的行动,都感觉奇特,只是没人开口。那牵枣红马的少年也正看着舒晏,感觉好笑,禁不住问道:“这位大哥,你也是去洛阳的吗?”
此时要离船的旅客已经全部下船,要登船的旅客簇拥而上。人群中有两个穿戴玄色衫子的男人牵着马,正在对着一个穿戴圆领白袍的少年说着甚么,那两个穿黑衫的人披垂着头发,衣衿向左开着,较着不像中原华人,而是胡人的装束。那两个胡人拦着阿谁少年登船,但却又不敢强迫,较着有些惊骇少年的模样。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舒晏见对方不肯说,就不再诘问,而是冷静看着远方发楞。很久,那少年见舒晏不再说话,忍不住搭腔:“舒大哥,我想问问你,你为甚么非要救那盆花呢?”
“既然是这么极浅显的两株花,那你为甚么千里迢迢的把它们带到洛阳去?洛阳但是天下闻名的花都,甚么花没有?”
船虽停了,但是那几个船工只顾趴在船舷上看,却没有一小我下水去救人。那少年喊破喉咙也没人理睬,情急之下,他一纵身也跳入河中,去救舒晏。世人一看,这少年技艺敏捷,那落水的姿式更是标致。哪晓得他底子不会泅水,跳水的姿式是很标致,但是到了水中就只剩喝汤了。
“你还提那盆花,都是因为你!”
舒晏看着他,亦感觉又可气,又敬爱,又有点敬爱,“你一个大男人,常走江湖,本来还这么害臊!”说完,又对船家说,“船家,费事借一间内仓,让这位兄台换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