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芃一怔：“这么必定？”
凌彦齐坐在她对侧的雕栏上，靠着廊柱，沉默一会才说：“你阿婆也是定安村人？”
她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是啊，我阿婆也好会梳头发，小时候常常给我梳一头的辫子。到夏天，也爱穿红色的短袖上衣，藏青色的裤子。另有，她也好中意——养花。”
他吃紧地说：“台长，真是抱愧，我得赶归去了，我妈还在等我守岁。”
司芃只说新任村长姓蔡，凌彦齐就已把全名给道出来。他既然在天海地产任职，还主管定安村的拆迁项目，没事理反面蔡西荣打交道。
和尚侧身站立，凌彦齐伸手拉司芃一把：“走吧。这山上太冷了，你还是回家去。”
竹林已到绝顶，下方是更富强难测的常绿乔木林。凌彦齐踩在枯萎的落叶上，喧闹的时空里只要“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单独吟唱。另一个声音，亦踩在贰心尖的等候上，又似突如其来，让他满身的汗毛都立起来。
“陈家。”
她还是有些镇静，低头不断地抓后脑勺的头发。
司芃转头，看山下的烟花不断在腾空、炸裂。山顶的院墙树木，顷刻被照亮，顷刻又黑下去。就像两个平行天下，偶尔交汇又分开。阿谁痛苦绝望的女孩也不在了，好似活在另一个平行时空。她转转头，直视劈面的凌彦齐，好安静地说：“也都走了。”
凌彦齐想，她家人出事前，家道应当不会太差。如果他们还在，留了产业给她，哪怕一栋褴褛的屋子，支撑到这会儿，拆迁补偿款也该有小千万了。
司芃低头踩踩脚下的落叶：“我没那么脸大。”她回身朝山下走，“你胆量倒大。这里没路，坡又陡，还下过雨，万一摔断腿，你这新年就得在山上过了。”
“就前次我归去拿文件那天，你俄然摔过来。”
她接过烟来：“你如何晓得？”她在他跟前还没抽过烟。
凌彦齐接起电话：“康叔，你好。对，我帮姑婆上山许愿。已经许过愿了。我妈在做甚么？好，当然归去陪她守岁。呆会晤。”他的声音暖和而降落，吹散深夜里冷冽的风。
不到二非常钟，两人就到山脚下。此处倒是无人把守的一处小门，莫说红灯笼，连个路灯都没有，与气度的正门比拟，报酬过分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