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思录》格物穷理分卷中说, 凡看笔墨, 先须晓其文义, 然后可求其意。未有文义不晓而见意者也。学者要得意。《六经》浩渺, 乍来难尽晓。且见得途径后, 各自主得一个门庭, 归而求之可矣。凡解笔墨, 但易其心,自见理。理只是人理,甚清楚,如一条平坦底门路。”
“喜好。”傅云英接过糖碗捧在手内心,让芳岁把剥好的粽子放出来。她拿起筷子,摁着白粽在碗里打滚,直到粽子沾满洋糖,夹起来轻咬一口,绵软温热的粽子和冰冷甜美的洋糖在唇齿间熔化成一团,渐渐落进胃里,很甜。
这类环境下,花一两二钱六分银子装裱一幅画,清冷如她,也有点肉痛。
傅云英坐在束腰鼓凳子上,脊背挺直也只能够到面前离得比来的两只盘子。丫头芳岁哈腰帮她剥粽子,箬叶粽皮特别黏,手指沾到扯不下来,她十指纤纤,剥得谨慎翼翼的。
坐在一旁绣荷包的芳岁抬手给他一记爆栗,啐道:“又没花你的钱,我们蜜斯本身费钞,你心疼甚么?”
“孙先生教了一点。”傅云英随口扯谈道。
面前闪过一道虚影,一双印花竹筷俄然伸到她的糖碗上方,把一枚黄澄澄的黍米粽子放出来,傅云章左手揉揉她的脑袋,道:“尝尝这个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