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觑了眼车外的缓缓后移街景,心底不由生起无穷感慨和不堪唏嘘。
就像有一条无形的鸿沟始终横亘在他们之间,赵政霖竟然不晓得该如何跨畴昔。
柳明溪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你说你不想为妾,我便扫清了停滞,只为风景娶你过门。你说你对都城再也没有甚么沉沦,我便将你放心不下的人都找回了都城。”
暮色中,她看到那座曾经荒废数年,早已破败的柳府已然被人补葺一新,而站在柳府门外的朝他们张望的那几人,真的是柳家两老以及月朗、月晴!
柳明溪一昂首就看到赵政霖面色森冷,他微微抿着赭红的薄唇,狭长眼眸微眯地睇着柳明溪,好似一头几欲噬人的凶兽,不是凶兽胜似凶兽的凶兽。
她下认识地眨了眨眼睛,却发明面前的统统并没有随之消逝。
她涨红着脸,不无责怪地瞪了赵政霖一眼,不顾他略显阴沉的神采,大力摆脱了他的桎梏。
恍忽间,柳明溪感觉这应当只是一场梦,不然多年前就已经分开都城的柳家两老不会呈现在这里,多年前就已经存亡不明的两个丫环竟然活生生呈现在她面前!
赵政霖看到她笑逐颜开的模样,心中也出现柔嫩,他哑着声答了声“嗯。”
她本不是爱哭的人,此时倒是酸楚难当,眼中发热,几近哭了出来。
雄图大业当然吸惹人,但他不是非坐阿谁位置不成。
“爹训的是。”柳明溪面上愈发滚烫,她有些为莫非:“不过,他都休了我,我还事事服从他的安排,那不是傻了吗?”
进入都城,人声鼓噪,柳明溪缓缓展开了眼睛。
“对对对,回府再谈。”柳江龙也认识到柳府外头的人仿佛越来越多了,他们那些些旧事,可不适应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讲道,“下官已给诚王殿下备好酒水。”
一诺张牙舞爪地竟还作势要踢打他,赵政霖浓长的剑眉不悦地微微蹙起。
柳明溪先是点点头,复又一愣,“嗯?”他说她想谁来着?
柳明溪又是一惊,心悸莫名。
幸亏,马车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何况,柳明溪内心里也很想晓得,赵政霖在昆仑山所说的那番让她振聋发聩的言辞,究竟是真是假?
“老爹!娘亲!月晴!月朗!”
柳家两老点点头,却也齐刷刷地扭开脸去看向别处。
赵政霖从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亏欠了他们母子的各种,自会渐渐赔偿。
车帘被人从外掀起,本来是赵政霖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母子所乘坐的马车边。
看到赵政霖伸出的手,柳明溪心中只剩一个动机,不,她非论如何都不再回诚王府了!她利落地推开赵政霖,绕过他跃上马车,技艺敏捷,行动流利,一气呵成。
月朗一马抢先地冲上前来,但是比及她看清了面前这一双璧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些密切的行动,顿时便傻了眼。她怔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诺回眸,他觑了眼略显神情恍忽的柳明溪,竟味不明道:“娘亲在想爹爹吗?”
赵政霖见状,只得微微收敛身上的气势,并挤出一抹可谓驯良的笑容来,“本王,咳,爹抱你下车。”
柳明溪心中俄然生出一种很不妙的感受。
一诺黑漆漆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她,如有所思般问了句,“爹爹,也在都城吗?”
下官?
柳沈氏仓猝推了推柳江龙,表示他噤声。柳明溪微窘。
“哭哭啼啼何为么?”柳江龙在赵政霖面前,也略感别扭,他不太客气地斥责道:“咳,早就跟你说了,让你事事服从诚王殿下的安排,你偏要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