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凶汉恰是天不管,他自被老夫子制住双臂,不能转动,已是过了好些日子,都没能再去作过恶,可这双臂一经规复原样,之前的暴戾恶气又答复过来。这老夫子也就是如许,对恶人始终留不足地。天不管一觉无事,反而变本加厉,他开初只抢这女子的银子,可着眼女子身上,虽是衣衫褴褛,倒是天生丽质,掩不住其绝美之色,因而追了上来,欲行非礼,马适求这当儿心系龙十三,本欲未几管闲事,这时已看清了狼狈女子,恰是酒楼相遇的乞丐。
跑堂的平生哪见过这般豪阔之人,赶紧千恩万谢,只听马适求道了一声:“是你”。又听得女孩嫩生细气的声音“不要与这类小人普通见地,出去”。跟着一阵脚步声,两人已走出了酒楼,这二人一前一后,走了一阵,马适求道:“刚才真是多亏了女人,不然..”,那女孩愣住了脚步,看着马适求,说道:“应当我谢你才是,如果大叔相救,我..我”。就没有说下去了,脸上已有一些红晕之色,低下了头。
想到龙十三不知休咎如何,不觉叹了一口气,可在偶然中救了一个女孩,倒也是一件功德。当下大步迈前,已是暗定决计,就算把武林翻了过来,也要找出龙十三。这一起行来,日头当空,只觉口中极是干渴,忽空中前一亮,劈面已见着一个酒楼,门旁飘着一面酒旗‘豪杰醉’。马适求不由得微微一笑,这类买卖人惯用的伎俩,倒也有他的妙处,男人天生都有不平气之处,见了这面酒旗,心中必然会想‘我偏要去喝上几壶,看我比豪杰是不是要强那么一点’,哪会不出来喝上几壶再走。
马适求微自一惊,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女人也晓得本身的名字,自是有些奇特,道:“你晓得我马某?”阿云点了点头。
马适求一指盘中牛肉,道:“女人尽管吃就是”,那女子张着一双眼睛,此时已是唯有神情,脸上仿佛已是有了一些光晕,口中只道:“我要报仇,”眼中顷刻间竟射出一道杀气,连马适求也不觉心寒了一下,只见女子已分开酒桌,一步一晃走了出去,似是吃得过饱,马适求一步追到门口,道:“女人且慢”,那女子刚自回身,马适求已将一袋银子递在她手中,道:“这些银两你收好”,那女子接在手中,目中泪光盈盈,只看了马适求一眼,就已转过了身子,就是只这一眼,马适求已是心中微动,只觉这女子气质雍容,绝非平凡人家女子,想到这乱世年道,大师闺秀沦为乞讨,已属常事,此时回转屋中,将坛中酒一饮而尽。
此时正自口渴难忍,马适求不觉吞了一口口水,就此迈进酒楼,当下倚窗坐下,对着跑堂的大声道:“先来五斤牛肉和一坛酒”,跑堂的大吃了一惊,道:“客长,另有人吗?”马适求挥手道:“尽管拿来便是,问这么多干甚么?”边上客人看了马适求几眼,都没有说话,自顾埋头饮食。跑堂的见他声色雄浑,也未再说,当即已是端出一大坛酒,约有三四十斤,跟着又抬出一大盆牛肉,马适求自顾取下一个大碗,此时一边喝酒,一边大口吃肉,酒馆中有几人用惊奇的目光向他看过来,马适求也毫不在乎,一副旁若无人之样。
忽听得跑堂的大声道:“你这要饭的怎地不长眼睛,要乞食去别处讨,没见着我这里正有客人吗?”马适求闻声一看,见是一个披头散之人,衣衫又脏又破,此时抬开端来,有气没力的道:“掌柜的,请你行行好,我已四五日没吃东西了”。马适求这才看清,本来这乞食之人是一个女子,年约二三十岁之间,目光狼藉,神容衰弱有力,此时女子一眼看过,已正都雅到马适求桌上的牛肉,眼中饥光大盛,直勾勾地缩不返来,双脚竟已情不自禁的走了过来,那跑堂的仓猝上前拦住,大声道:“你这臭要饭的,好不见机,莫要弄脏了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