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中。
而这统统,刘浓皆未得见,或许见亦未见。
刘浓拂去心中惊意,接信未阅,踏下阶来,朝着抢先青袍笑道:“唐首级,一起辛苦!”
墨璃坐在劈面,眯着眼睛给小郎君的新箭袍绣暗海棠。她的刺绣极好,便是杨小娘子亦是奖饰的,主母与小郎君身上穿的、用的,凡是带斑斓,有一半是出自其手。绿萝很恋慕她的手巧,偷偷尝试给小郎君绣袍子,成果很令人懊丧,海棠没绣成,指尖扎破无数回,染作朵朵血梅花……
“当真?”
“仙儿,但是又去偷吃了?”
提在手中,回身便走,行至门口,回顾笑道:“阿姐,借我一用!”
桂花树下。
哼!
“是,小郎君。”
墨璃对劲的扬了扬嘴角,捉起案上茶壶迈向室外。
“啪!”
白苇席绕树漫铺,乌桃案错落四方,周札落座正中,身侧丽姬环围,具是蛾首粉黛、娇丽韶华。八步以外有案,案上置着投壶,里里外外散落着竹制令箭。
刘浓微微一怔,眉间稍凝,随后浅浅渐放,将信接过,虚虚扶起唐利潇;放眼一掠,院中列满青白二色,加上先前的六名白袍与来福,现在共有十八名白袍、七名隐卫在山阴;如此战力,便是遇敌十倍,又有何惧!长长呼出一口气,暖意直荡胸怀,暗道:碎湖与阿姐,估计吓坏了!嗯,周义,便只待葛洪复书了!依光阴推算,想来信已致吴兴,周札将如何决择呢?
周札甚是畅怀,虽年已不惑,面上却红晕如坨,犹似白发童颜;懒懒的歪在侍姬怀中,悄悄的拍着身侧侍姬之腿,笑盈盈的看着嘟嘴的美人行来……
“去吧。”
缓缓点头,将半截左伯纸折叠,略略一想揣入怀中,捧起书卷持续朗读。
袁女皇,花萝裙么……
墨璃浅身万福。瞅了瞅脚边蒲伏的猫,怕它闹着小郎君便顺手抱了,起家之时眼角撇过绿萝,眸光凝得三息,悄悄咳了一声。
“信?”
“喵!”
袁女皇眨着眼睛,歪着头,呆了。
袁女正拍了拍明白猫的脸,将其捧在手中,双手向上试着抬了两下。随后深深吸进一口气,猛扬双手,“簌”的一声,明白猫飞出,目标,青墙。
“喵……”
嗯,杨少柳,阿姐……
“墨璃,小郎君可在?”
这时,有侍从吃紧行来,低声道:“家主,有信至!”
袁女正抓着桃红裙摆,浅露一对小巧粉丝履,踩着廊木曲郎,轻巧旋过紫木雕柱,踏进室中,一把将明白猫从袁女皇怀中拧起来。
刘浓稍稍一怔,少倾,淡然一笑,微微侧首。目光不由自主的穿过窗、探向墙。近两平常去隔壁拜访谢裒,曾见它待在袁女皇的怀里。
其间只要一行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喵……”
这时,明白猫从墙上窜下来,踉踉跄跄的奔到近前,绕着墨璃“喵喵”叫。
袁女皇将猫揽入怀中,用手抹去它髯毛上的糕点粉屑,迩来它经常溜至隔壁,常常返来必是吃得甚饱。隔壁……隔壁有美郎君!
“白猫传书!”
心道:嗯,逃军去的倒是甚快,就这么搁着吧,待回华亭时再做计算。稍后致信问问碎湖,庄中赋税另有多少红利;日前,与萧然商讨驮马之事,先购五十匹,作价五千缗,不成贪多!江东马匹奇缺,重金难购!听闻未几,萧然本欲赠送。然,细水方可长流,今后连续再购,李催来摒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