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问,一干乌衣后辈对待刘浓,又是有所分歧。至此而后,宫人表示宫女为乌衣后辈们掌酒,司马睿提起酒盏邀饮,仿佛现在他并非帝王,而乃世人长辈普通。
司马睿看了一眼桓温,把手中酒盏一顿,撩了撩广大的袍袖,笑道:“然也,一曲天籁不复闻,半阙长歌赋江月。曲毕已稀有日,音犹绕耳也,刘舍人,可愿赋琴一曲?”
“画,定可传世也!”
待得酒过三旬,司马睿举杯笑道:“本日,青俊雅士堆积一堂,朕添为诸士长辈,各家大郎、小郎亦切莫拘束,但且痛饮美酒,但观行雅!”
桓温道:“启奏陛下,若论噪音,当今江左,另有何人能够比得刘舍人?”
冰寒!
幸而,司马家的公主们到底系着王谢,只是对着他们指导批评而未行反对,如若不然,一干乌衣后辈们可否走到天子面前尚是两说。
“起!”
刘浓尚未答话,宫人们见乌衣后辈们留步喘气,纷繁裂着嘴角不断的喊。
“共行便是同道,何需言谢。”刘浓淡然还之。
帷幔透影,那人每看一会,便提起毫笔于案上一阵急描。
司马睿虚虚一扶,笑道:“好,甚好!我已见汝两度,汝却不知我,汝可知面前乃何人?”
四名宫人齐齐面窥,忍住笑,杜口不言。
王允之神情一松,走向火伴,只见一个个气喘如牛,东倒西歪。中有两人挺背如松,最是高耸,一人恰是桓七星,而另一人竟是华亭美鹤。
“新晋士子觐见……”
这时,身侧俄然传来殷浩的朗朗歌声,一转头,只见殷浩正冲着本身眨眼睛,而他本身却捉着酒杯离案而出,徐步度至舞姬群中,朗声续唱:“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我知,我知,此人定是桓七星,好大的七颗星……”
答得极妙,既不失名流风采,又不堕司马睿威仪。以《周易》爻卦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表示司马睿,见而不见,不见乃心见。
刘浓踏前一步,对着世人,轻声道:“吸一,吐二,深进,缓出。”
“哈哈,果然坦白通达也,有王东海之风……”
“唉,此道,难乎登天也……”
便在此时,宫人轻步行来,对正打拍子的司马睿悄声私语:“陛下,尚画否?”
“殷家大郎呢……”
心中一震,莫非司马睿与王敦有一样的癖好,喜好劝青俊士子喝酒,而后坐观士子们醉后的诸般丑态,从而来判定孰忧孰劣?!
王允之领着世人再度一稽,沉默走到右首案后,落座。十八人分摆布而座,殷浩与刘浓居最末,但见案上已摆满色采素净的各式点心,而每人身后则站着两名手持酒壶的宫女。
“殷家大郎安在?”当司马睿对王允之一阵嘘寒问暖后,见右首之人并非五品太子庶子殷浩,眉头微微一皱,扬声便问。
“谢过,陛下!”陛下二字落得极重。
司马睿懒懒起家,挥手笑道:“王家七郎勿需多礼,快快起来。”
眼角余光随步而流,晋室宫廷较简,修建以朱、墨二色为主,间或参杂着土德之黄,但若论浩大与豪华尚不及王谢庄园。廊道外碎石道盘绕,很多宫女穿越于其间,再往外展,便见在那斜右方的假山之上,一群戴着华胜、穿戴绫罗的女子正朝着廊道指指导点。
当即放下殷浩的手,走向刘浓。
刘浓沉默一笑,将杯中酒抿尽……(未完待续。)
闻得歌声,王允之神情一震,当即回过神来,提起酒杯,朝着司马睿一揖:“长辈,允之鄙人,愿献舞于明堂,不知长辈可允!”长辈二字落得极慢。
司马睿也不觉得意,笑道:“幸亏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