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
陆舒窈用力的点了点头,身子微微侧过来听。她们的声音虽低,却被溪水对岸的顾荟蔚听了,其眉峰一颤,竖耳聆听!
陆玩见儿子呆立在一侧,沉声道:“愣着何为,还不来见过郗公!”
陆纳这翻言语,六合皆为我衣,出自酒仙刘伶。刘伶放达不羁,于醉后赤身赤身呈于室中,世人讥之,他则笑曰:我觉得六合为栋宇,屋室为裤衣,诸君为何入我裤中?而左太冲与潘岳:潘安貌美,少时携弹弓出洛阳打鸟,被洛阳女儿围住轻浮。大才子、大丑男左思(三都赋,洛阳纸贵,说的就是他)见了,效仿之,成果遭洛阳女儿以石相掷!唉,同是男人具才调,却分歧命!
陆纳喝道:“顾十八,顾舍人便是如此教诲你的么?安敢如此妄为不知礼!”
顾淳低着头,像个委曲的孩童,与先前判若两人,携着两个侍从疾疾的隐在青石后。飞石上的女郎沉默退走,陆纳松了一口气,回顾难堪的说道:“你莫笑,她是顾荟蔚。若论清谈,当属吴郡女中俊彦!不,就算是男人,恐亦罕见敌手!”
“来晚啦!”
祖盛道:“刘郎君此言谬矣,莫非不知本日之雅集,顾、陆等世家女郎亦在,如果能得其喜爱……,就算我的风韵入不得她们之眼,可刘郎君此等风仪……”
清脆的小鼓声响在山颠,这是在传召散落四周的世家后辈前去。
祖盛哈哈大笑,伏身冒死划水,引发道道小旋涡,牵着三枚鸡蛋浮来。目睹即将触手,不知怎地竟齐齐一个回旋,荡出了旋涡,反而朝着刘浓浮去。
闻声,陆纳腾地一下从松树的歪把子上弹起来,连眼亦未抬,便讪讪的朝着潭水上方,揖手说道:“陆纳见过顾小娘子!”
你如仙?!
将将坐下,曲水的劈面行来一个郎君,左看右看叹了口气,命侍从将案席摆下。落座以后,面色犹有不喜,闻得劈面的酒香,不由得抬目一视,随即眼睛大亮,揖手道:“娄县祖盛!不知是哪位美郎君劈面也?”
来福摸着脑袋,一脸的犯愁。他们来得稍晚,好位置皆被人占去,特别是邻近顾、陆等世家女郎们的处所,几近无处能够落针,而前八转亦是人满为患。
这时,有人在水瀑边掬了一棒水,朝天乱洒,边洒边笑,愣无妨竟泼了路过的刘浓和陆纲一脸。回回身,瞥见刘浓和陆纳前襟皆湿,他竟若无其事的回身持续弄水。
刘浓笑道:“好酒非酗酒,酒通脾肺,少饮亦可益身!今后,每逢月中,皆会有三坛竹叶青相伴祖言、助兄成仙。”
熟鸡蛋在水中一沉,随后浮起,飘飘零荡向下流去。
“哦!就来……”
陆舒窈巧巧的跪坐于临水之畔,偏着头问道:“七哥,方才与你同车操琴的是谁?”
果是郗鉴,郗璇那边?
不过是鸡蛋,有何奇特?
“哈哈……”
“小郎君,我们的案摆在哪儿?”
有人便在岸边以手划水,但愿将那三枚奇特的鸡蛋划到近前,可越弄越糟糕,三枚鸡蛋轮作一窜,随波而游,愈离愈远。
祖盛一听华亭刘浓,眼神更亮,笑道:“早闻华亭刘氏珠联生辉之名,不想本日得见也!方才听言郗公亦至此,为何刘郎君却在这等偏僻之地落座?”
取卵,不得以竹竿取之,只可伸手撩水。
此乃《毛诗、郑风溱洧》,为描述上巳节的诗歌,诗风委宛欢畅。
陆纳低低一笑,捉结案上的果子就啃,边啃边道:“汝想知?”
“当真!”
陆纳精力顿来,抓着根松伯,朝着山下便咏:“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佳宾式以燕乐。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