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仙尔!”
祖昌大喜,他此次前来吴县虎丘所获亦多矣,不但结识了士族刘浓、高阀陆纳,还得在大中正陆晔的面前混了个眼熟,小得便足,其意乐乎!
“嗡……咚、嗡……”
顾荟蔚微微欠身行礼,淡声道:“本日听闻刘郎君之雅论,令人耳目聪觉。荟蔚亦爱好辩论,不知刘郎君,可否予以见教?”
“哞……”
娇羞无穷限!
音绝!
还会有谁?
半晌,顾荟蔚再道:“你若不肯,我亦不勉强,我有一题,愿请解之!”
边念边行,边行边思,诗毕,人已远。
陆舒窈道:“方才,刘郎君言可再行月,可否将那未行之月,行之?”
陆舒窈浅抿嘴唇,看着劈面的郎君,她能猜出来,为何他对本身有敌意。唯有情方可真无累,云淡风轻的背后藏着唏嘘与暗悲。
再停。
刘浓心惊,放目四逐,山间花红人绿,四下里皆浮着襦裙飘飘,那里还能寻得着她的身影,悄声问道:“人呢?阿姐可至?”
陆舒窈稍稍有些绝望,眉心凝作浅川,跟着四个女婢拜别,行至一半,忽又转头,眨着眼睛说道:“我另有一请!不成刘郎君可允否?”
“借酒?何止一盅!”
“来年?”
“可至天听,人间不复闻!若真想知,得问那位刘郎君!”不知何时,顾荟蔚亦行至此,目光漫逐着牛车消逝在天涯,语音似喃。
刘浓虽不知她来意为何,但却晓得她是顾淳的姐姐,不紧不慢一个揖手,不着陈迹的避过她的眼睛,心中则微跳:这眼神和顾淳真像,不愧是姐弟!
来福摆好琴便走,琴为焦桐,案为曲楠。
杨少柳:“嗡、咚!”
音低!
罢,就行《渔樵问》!
祖盛伏在车窗,伸长着脑袋看着垂垂停下的富丽牛车,朝着静待路边的刘浓笑道:“瞻箦,说不定会是才子佳音哦。”
“哦……”
说罢,她微浅身子,轻声道:“别过!”
刘浓:“仙嗡……”
刘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面红如坨,眼中欣喜之色漫而阔,久久不成回神!若无杨少柳之助,他定弹不出此曲!而全部虎丘亦皆疑,山间音去,非论是贵是寒,人尚未还!
清谈,辩论,现在?
随即,向身侧女婢表示,女婢捧出一枚锦囊递至刘浓面前。
樵答:绿树青山,对坐云中!
刘浓昂首看了看日头,揖手道:“天已渐晚,不若他日可好?嗯,小娘子,要不来年……”
刘浓悄悄一叹,干脆盘算主张,非论是何题,皆应行之以雷霆将其逼退,以免让人曲解,现在可再当不起任何一丝名声有损,揖手道:“请顾小娘子示题!”
“嗯,这个……”
这《渔樵问》非比普通琴曲,转折之间极究功力。虽持琴便可弹得,却一定能附得、鸣得!就连刘浓亦对此曲掌控不大,不得不借酒附魂。
刘浓猛地一震袖,飞指,唇间扬笑,不愧是授琴之师杨少柳,切的极妙!
“嗡!!!”一声按指!
“君愿闻,我岂能不奏!”
逐逐逐!劳劳劳!举尽尘淖之骚骚!
此言虽软看似亦不具锋,却让刘浓皱起眉。自曹丕始,诗文一改古风,格律甚严,且多行之以富丽而雍容;是以,非论是在新亭或虎丘所咏之诗,立意皆受人奖饰不断,唯独文风皆视为过淡。本身现在人微言轻,岂敢居之道高,半晌,方才答道:“亦可为诗,然有分,达则至庙堂,闲则漫山野!”
“刘浓,见过顾小娘子。”
祖盛要回娄县,恰好与刘浓顺道,笑言要去吴县刘氏酒坊将竹叶青饮个够。
亭中下棋的几位长辈,渐渐度下来,陆玩把刘浓细看,笑道:“本来路上操琴者是你!此曲更佳,鸣者故意,闻者幸甚!”不待刘浓接话,回身向族兄陆晔道:“阿兄,牢记华亭刘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