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又道:“据吾所知,庾太守已亡故多年,君为何还在此地?君乃知礼之人,纯孝之人,定当悲也,悲致极也,且来撞之。来,来来,君切莫迷惑,需得一撞而亡。”
阳光又刺目了,王述提起衣袖遮面而走,边走边道:“我之所来,并非为名,如我之言,亦并非为父而彰……”(未完待续。)
褚裒亦道:“然也,元子此人,不识为好!”
待行至近前,那人也不揖手,也不放袖,嗡声嗡气的道:“这位郎君所言甚是,明珠藏贝,然,天下之贝何其多矣,安知何珠最明?”
褚裒心向刘浓,又见此人极其无礼,当即眉头一皱,冷声道:“明珠之辉岂为障目者而知,君斜目而视,只见其影,不见其光,不敷为奇。”
刘浓嘴角微微一裂,围观世人闻之深思。
“呜呼,哀哉!不想,庾郎君并非君子……”
褚裒道:“瞻箦何需自晦,明珠当耀空也。”
阳光翻墙而入,那人眼皮不断的颤抖,似睁不开眼,继尔抬起衣袖遮住阳光,疾疾走向刘浓与褚裒。夹道行人见之,有人认出了他,嘿嘿一笑,神情古怪的避在一旁。
这时,有一人递完荐书仓促而出,闻声了他们的话,大声回道。二人侧首打量,只见来人身材高瘦,视线极重,一眼看去,仅余一条缝。
“季野,走吧!”刘浓浅笑着摇了点头,随后便踩着木屐走出中正府。
庾冰为之气结,指着王怀祖说不出话来。
“唉……”
“这……”
围观人群哄然大笑,晓得内幕者更是抱了双臂,静待好戏。
“别过。”
刘浓与褚裒对视一眼,刘浓扬了扬眉,褚裒摊了摊手,各自面呈无法,渐渐回身,身后公然站着那人,犹自提着衣袖挡太阳,眼睛至今为止,仍未尽数展开。
刘浓笑道:“季野休得讽刺,天下英才何其多也,刘浓岂敢妄自遮目。”
褚裒瞅了瞅公署外的人群,皱眉道:“瞻箦,莫若晚些再来?”
袁耽不疑有它,转念想起桓温,叹道:“瞻箦与元子之事……”
两人齐齐一揖:“华亭刘浓,钱塘褚裒,见过这位郎君。”
“哈哈……”
庾冰脱口道:“然也!”
“哼!”褚裒一挥衣袖便欲辩驳。
刘浓淡淡一笑,陆晔多数不会晤他,但他为全礼数,却不得不去拜访。
刘浓揖手道:“彦道,风已起,君当行。何故再提恒元子,刘浓并不识得此人。”
“非也,天下英才何其多……”
听得此言,褚裒细细一思,点头道:“然也,此人言中成心,或置本末之间,如果如此,一言难尽。”转念间似想起甚,一拍额角,笑道:“几乎因事误时,尚得陪瞻箦去见过陆大中正!”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刘浓,将‘陆大中正’四字拖得又长又绵。
“唉!”
袁耽一声长叹,昨夜他便劝过刘浓,无果,暗度此结难明,只得作罢。转首见部曲已鱼贯入舟,朝着二人揖手道:“瞻箦、季野皆乃英杰尔,袁耽先行一步,望君莫眷江东山川,早日相逢于北。”
褚裒瞅了瞅刘浓,此人是谁?若言其无礼,其神态却颇是诚心,若言其疯傻,其言语却又极是捕人。
“撞也,撞也……”
俩人递完荐书,褚裒边走边道:“瞻箦,此番丹阳定品,虽说是南北俱同,但依褚裒度之,王、谢、袁、萧一定会来。”说着,看了看淡然浅笑的刘浓,又道:“即便来,若不以品而论,定是瞻箦夺魁。”
刘浓剑眉一拔,心中微微一跳,不着陈迹的抹了下左手,庾冰,庾亮之弟,阔别七载不闻音,不想,本日却在前去建康之途再见庾氏之人。
王述揉了揉眼睛,嘴角微微一裂,转而在人群中寻觅刘浓与褚裒,目光转了一圈也未见着二人。复又抬起衣袖,遮住刺目标阳光,从人群中走过,人群如水两分,走到道口,只见一截月衫闪现于柳丛中,继尔闻听一阵朗朗的笑声遥遥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