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女正坐在船头,美目泛着异彩波纹,一边踢着冰冷的潭水,一边张着小嘴喃喃自语:“哇……这个白骨鸡竟与美鹤辩得不分凹凸,好短长哦……不过,美鹤更都雅……阿姐,然否?”
“妙哉!”
俩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渐尔呈愈演愈烈之势。支遁挥着白毛麈于亭中几次盘桓,浑然健忘初志;而刘浓也不时拍案而起,忘了该当让支遁将他的“即色”论,解释结束。
声音朗朗若钟荡,连续数问,似问天问地,问人问心,问得一干听众尽皆目深而神迷,情不自禁的微微倾身,听他将如何自解,亦或就此抛开谈端。
夜色如水,月坐中正。
支遁将怀中白毛麈一挥,笑道:“君乃名流,倘洋与六合,该当启端。”言下之意者为刘浓尚在尘凡中,而他将出,浮名已偶然。
“美鹤,愿闻其非也……”
而他一口顿挫顿挫的洛生咏,霎那间便将世人带入星月下的江海中。
“呜……”
“美郎君,何不咏尔?”
“不敢苟同也!”
袁女正用襦裙下摆抹洁净小小的脚,歪着脑袋问:“阿姐,为何感喟?”
“听此辩谈,令人豁然开畅而草屋顿开!”
“噗……”
刘浓嘴角微微一裂,并未急着接端,等着支遁自释自疑。
“其然在何也,阴阳互转,团抱出缺也……”
散音如水激绽,而后曲音放缓,其状洋洋,似盘桓于月下柳畔,若清风漫燎衣冠,江照月,月照花,花月两类似,人忘返。
果不其然,刚一坐下来,支遁便展开了眼,朝着刘浓淡淡一笑:“刘郎君,彻夜以后,支遁便将分开建康,至会稽剡县,那边新起了一寺,将为支遁潜修之所。彻夜,支遁将倾尽学问与君左证,望君能如两年前普通令支遁顿生静悟!”言罢,倾了倾身。
便在华灯起,随月而冉之时,一缕笛声从天而来,飘柔若絮,似低还喃,扶着意境中的华灯,展转而上。笛声切得极妙,刘浓的琴音并未是以而有半点停顿,散音若点珠,奔腾不还。
“唉,唉……”
顺势蓄至顶点之时,一个颤指飘过。
“哈哈……”
“罢!”
“然,然?!”
刘浓看了一眼满潭的灯光,淡然笑道:“佛法至大而自广,便若浮云亦或空无,与我等俗人而言,实乃缥缈而无端,但请支郎君启端,而刘浓将倾力锁之!”
琴音与笛音同时而止,而那华灯已乘风而直上,直挂于九天之颠!(未完待续。)8
潭中俄然传来一声娇喝,刘浓听得此音,剑眉一拔,仓促一看,竟禁不住地“咦”了一声,只见在不远处的一叶蓬船上,袁女正冲着本身挥拳头,而此时,大部分人都堕入支遁的意韵中犹未醒来,刘浓极奇,她为安在此?她为何未沉思入迷?果然心智果断乎,非也,她正脱了绣鞋踢水玩……
一场梦乎,人道之本而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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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非也!”
洁白若雪的身影一顿,支遁回过甚来,淡然笑道:“当离,当别,何需再言。”
倏而急骤,似珠滚玉盘,其状危危,似大江衔海,月起于海江之间,人则若孤鸿,乘着风,顺着水,飞至江海一线,照影还怜。
朗朗笑声沿着潭水一起铺,一起荡,闻听笑声之人,纷繁站起家,击掌而赞。
支遁见刘浓欲锁端于,‘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眉头一皱,此举恰好切中他的痒处,立即将白毛麈一挥,正色道:“非也,有无之道,便若本我之争,有乃何物?无乃何物?无化为有,有补于无,此乃天然之道也,有补必出缺,此缺为何?此当为色也!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