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忘了锦衣卫西镇抚司吗?微臣两年前冒死雇用万名流兵,究竟是为甚么?不就是为皇上靖边守土吗?”
天启天子本想学别人捋须点头,但是却摸了个空,只好摸着光亮的下巴,点头道:“诚弟说得有理。”
“皇上,熊廷弼名为辽东经略,部下却只要戋戋三千士卒,并且多为老弱残兵。凭这点兵力,别说守辽东上百万平方里的地盘,就算守一座孤城,也守不住。王化贞将三万精兵拱手让与建奴搏斗,辽东全境,只剩下熊廷弼手上的三千兵力。此时,别说是熊廷弼是疆场老将,就算是一个从未上过疆场的新兵也晓得,这个时候的精确挑选应当是敏捷撤离。不然,熊廷弼一旦困守孤城,那么建奴围住熊廷弼,朝廷得知动静,必然派兵挽救。建奴伏击朝廷援兵,围点打援,朝廷丧失更大。并且熊廷弼并不是仓惶逃窜,而是计谋性撤退。他让辽东军民坚壁清野,退守山海关。以是,建奴在辽河以东得不到任何补给,只能草草出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建奴在辽河以东必然兵力衰弱,朝廷派兵前去,必定能够光复大片失土。”
“朕可没有给熊廷弼掣肘。”
天启天子脸红得像猪肝一样,他天然听出朱由诚是借书法来隐喻他对熊廷弼的无端指责。
朱由诚深思了一会,问道:“辽东经略王在晋王大人是如何说的?”
“朕本来就没让你跪呀,是你自个儿做贼心虚。好吧,你起来讲。”
天启天子沉默很久,最后说道:“魏伴伴,把熊廷弼放了吧。不过极刑已免,活罪难逃,将他削职为民,永不叙用。另有王化贞固然有功于大明,但功不掩过,托付有司审判吧。”
朱由诚把刚才攻讦天启天子书法的话复述了一遍,不过攻讦的工具却变成了熊廷弼。
“哦,哪一句?”
朱由诚恍若未闻――当然听不见,天启天子面前,谁敢胡乱插嘴,那两人是在演哑剧――他持续说道:“正如皇上在辽东给熊廷弼放上一张好画纸,又配上好墨,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成果意猜中的丹青没有呈现,辽东反倒腐败得不成清算。皇上天然要攻讦熊廷弼这个丹青妙手了,问他为甚么没有画出好画。”
“皇被骗然没有给熊廷弼掣肘,但是别人如许做了呀。王化贞是辽东巡府,他一到辽东,便抢班夺权,架空熊廷弼。熊廷弼的号令,连辽东经略府也出不了,如何批示兵戈?”
天启天子沉默不语,他已经接到辽东经略王在晋的汇报,辽河以东未见建奴踪迹。不过,王在晋并不建议光复辽东的地盘。因为,如果光复辽东地盘,必然要迁徙百姓,分兵扼守。辽东地广人贫,安民抚兵,会华侈巨额军饷。并且目前大明兵士野战不可,建奴再来,只能依城死守,城外的百姓必遭建奴的搏斗。山海关坐拥天险,只需少量兵力便可扼守。不管王在晋的定见如何,但起码能够肯定,熊廷弼的坚壁清野的政策是胜利的。
“皇上还记得西镇抚司抓到的第二批建奴细作吗?他们来北京的目标是甚么?就是为了鼓励东林党将熊廷弼给砍了。如果建奴不惊骇熊廷弼,为甚么大进贿赂,唯恐他死得不快?趁便说一句,建奴还说,如果有能够,最好能保下王化贞。一个杀,一个保,谁忠谁奸,皇上您还不清楚吗?皇上,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呀。”
在场世人紧崩的心顿时松了下来,天启天子终究改口叫‘诚弟’了,满天的乌云顿时散尽。魏忠贤和信王一个劲地向朱由诚使眼色、打手势,表示他到此为止,不要再说错话剌激天启天子。
魏忠贤内心一松,朱由诚真了不起,一句话就把天启天子从暴怒的心态中拉了出来。瞧,称呼都改了,由朱由诚变成了朱爱卿,看模样,再有两三句话,便能够重新变成诚弟了――不过,你别逗弄他,是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