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信是八百里加急从登州送来的。我已经查抄过了,是朱大人的信没错,信封没有被开启过。”
天启天子谨慎地拆开信封,从内里抽出一叠纸,不留意,一张伶仃半数的纸从信封里滑落。
他又看了一会儿朱由诚的奏章,道:“皇上,朱大人前面另有建议,但愿让袁可立重新巡抚登莱,并在登莱设立造船厂,算是工部的派出机构,由工部和登莱合建,工部的职员都选好了,就是现在的工部郎中万户。”
“诚弟的仇,朕不能不报。伤朕诚弟,如同伤朕。看着这首诗,朕的面前情不自禁地闪现出诚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魏忠贤抽出一个密封的鼓鼓囊囊的信封,笑眯眯地说道:“皇上,这个也让老奴酌情办理吗?”
一看信封上标致的馆阁体的字,天启天子大喜,一把抢过信,笑道:“魏伴伴,你这老货,也学会奸刁了。”
魏忠贤仓猝上前,一边帮天启天子揉手,一边说道:“皇上,是甚么人惹你活力呀?”
天启天子把奏章推给他看。魏忠贤接过奏章,一目十行地扫过,看到外孙被人如许欺负,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他咬着牙说:“皇上,这李嵩该杀啊。朱大人都筹算不究查下毒之事了,他们竟然还想将他乱刀分尸,真是目无国法,狗胆包天。”
两小我的笑都比哭还丢脸。
捡纸的时候,他的趁便瞥了一眼纸上的字,笑容一下子固结在脸上,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措置完登莱的事情,天启天子忧心忡忡地说道:“诚弟这趟远门,让朕有点心惊肉跳。不能让他再去辽东了,登莱是大明的要地,尚且碰到这么大的伤害,觉华岛是火线,更是危急重重。朕要颁下密旨,让他速速返京。魏伴伴,派东厂番子,八百里加急赶往登莱,把朱由诚叫回都城。不可,朱由诚疑芥蒂重,浅显的番子怕不能取信于他。前次是涂文辅去传的旨吧,此次还派他去,归正他已经风俗了。”
天启天子不敢往下想。仓促看完《绝命词》。
甚么是绝命词?它指的是作者临终时写下的诗句。闻名的绝命词有楚霸王的《垓下歌》,陆游的《示儿》,方孝孺的《天降》(原诗无题,取前两字代替题目),他们都是写下绝命词后不久便死了。莫非朱由诚也……
《绝命词》很短,只要四句,诗曰:“断头本日意如何?创业艰巨百战多。此去墓穴聚汉儿,旗号十万斩阎罗。”
天启天子表情放松。接下来看奏章。
因为表情荡漾,魏忠贤不知不觉喊出了在家时对朱由诚的爱称,天启天子心乱如麻。并没有发明这个老寺人偶然中占了他一次大便宜。两民气里都非常清楚,这是朱由诚写信时,身材衰弱到了顶点,没法节制羊毫,字才写成这个模样。而阿谁罗字,最后一笔那么长,说不定就是别人生的最后一笔。
“既然如此,照准。你马上拟旨,发往内阁。等等,附上诚弟的奏章,让那些阁老看看李嵩那丑恶的嘴脸。特事特办,让内阁尽快票拟,然后诏告天下。”
朱由诚走了一个多月,至今杳无消息,天启天子还真有点驰念他。但是那小家伙是等闲不写奏章的,如果有奏章,必然是出了大事、要事。
看着看着,天启天子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这个李嵩,真是该死。”
魏忠贤也一脸生硬地笑道:“是极,是极。诚儿的字不会这么丑。”
“朕记得你仿佛和袁可立不睦吧,两年前就是你把他踢到南京的兵部养老,气得他告老回籍。如何样?要不要用他。如果用他,他说不定又会弹劾你哦。”
魏忠贤内心却说道:“诚儿前段时候对我说,三年后会有一场大灾害,说不定灾害提早了。过几天我去大明太庙求太祖天子在天之灵保佑诚儿逢凶化吉,罹难呈祥,最好能找庙祝要一块供奉超越百年的香炉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