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小孩呀,熊大人看不见吗?”朱由诚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那模样敬爱之极。
“唉,比不了你啊。你是天子宠臣,甚么事都没做,便能够获得天子无尽的恩宠。”
朱由诚仓猝回礼,口中连连客气。
朱由诚收回枪,笑道:“熊大人就是这么酬谢你的拯救仇人的?”
他假做不知,见朱由诚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也跟着喝了一口。只这一口,熊廷弼就感觉这茶确系贡茶,茶的香味浓烈而又天然,一口茶下肚,感觉满身四万八千个毛孔无不镇静。他轻咂一口,抬起茶碗,将茶一饮而尽。
朱由诚把亮银枪丢给下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本官但是很有涵养的,远来便是客,请吧。”
大明风行端茶送客,熊廷弼心道:“莫非被我说破心机,就想赶我走吗?”
待两人重新落坐,朱由诚说道:“熊大人,记得我曾经提示过你,不要去辽东,但是你还是去了。如果听我良言相劝,你何至于落到明天这个了局。”
抱着最后一丝但愿,他问道:“行吗?皇上已经说永不叙用了,如许还能进锦衣卫吗?”
熊廷弼哑口无言,信王说得有根有据,没法辩驳。
熊廷弼越想越感觉朱由诚说得有理,本身也在宦海上混了这么多年了,如何想不明白这个事理呢?
朱由诚派人去告诉信王,叫他也一起来欢迎熊廷弼。让将来的崇祯天子见见大明的股肱之臣,没甚么坏处。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朱大人,悔不当初啊……”
朱由诚见熊廷弼难堪,说道:“我明白熊大人的感受,本身在辽东背了个这么大的黑锅,还要女儿嫁人,才气保住一命,实有点不平气,是不是?”
朱由诚笑道:“熊大人真是带兵兵戈之人,连喝茶都这么豪气干云。”
“你算甚么拯救仇人?硬逼着我的女儿嫁给你的部属。”
“得了吧,精忠报国也得先保住本身。东林党明显在辽东设了个套,你却傻乎乎地钻了出来,甘心当人家的替罪羊。你这叫精忠报国吗?现在的辽东经略是王在晋,有策画却无将才,过几个月朝廷必然会把他换下来。如果你当时不去辽东,现在的辽东经略必然是你,真正让你有精忠报国的机遇。但现在皇大将你削职为民,统统都是镜花水月。”
熊廷弼心系大明,让他回家种田,心中实有万般无法,听到还能够参军,心头狂喜,不过想起皇上那句“永不叙用”,不由沉默。
朱由诚认得清楚,阿谁大胡子恰是熊廷弼。不过熊廷弼不熟谙朱由诚。他固然见过朱由诚一面,对阿谁机警的小孩印象很深,但毕竟已经畴昔两年,历经人生的大起大落,如何能够还记得朱由诚的长相呢?
熊廷弼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是你要想一想,你的女儿并无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如果不是我,她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法救你。并且我并没有逼迫她,你也晓得你的女儿熊瑚与锦衣卫副千户柳敬亭二人两情相悦,作为大人的我们,理应成全哪。”
“熊大人,请慎言。”朱由诚严厉地说道,“柳敬亭现在是锦衣卫的副千户,已是官身,您不成轻贱于他。”
“熊大人,接下来,你筹办去那里呢?”信王插口问道。
朱由诚不敢和熊廷弼较力――熊廷弼但是武举人,现在正值丁壮,本身的力量不必然比得上他。朱由诚一转亮银枪,熊廷弼仓猝缩手。他固然技艺高强,可也不是刀枪不入,被枪棱扫到也会受伤的。
“但是我发愤要精忠报国……”
信王来了,他对精忠报国的熊廷弼印象极好,道:“熊大人既然这么喜好这类茶叶,就包上一斤归去。归正诚哥哥每年都会派人去江苏收买,我们也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