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一脸奇特的瞧着秦堪,那目光就仿佛他把贤人当鸡吃了,很怒斥。
“鸡还没熟,闲着也是闲着……”
叫花鸡的做法很简朴,有经济和豪华两个版本。
秦堪现在不大不小算是有钱人了,当然选用豪华版。
伯虎兄今rì可贵没醉,神智非常腐败,不过目光有些板滞,走起路来好似飘浮。
鸡熟了,秦堪用树枝将两个烧成了黑炭状的土包扒拉出来,石头捶了两下,外层已被烧干的泥土回声而碎,暴露被荷叶包裹着的鸡肉。
护城河边找了个空旷无人之处,一株抽出新芽的垂柳下,秦堪将两只鸡肚里塞满了肉丁和香料,用荷叶包住,荷叶外裹了厚厚一层湿泥,然后和唐寅在树旁挖了一个坑,将鸡放如坑内,寻了一些干柴在坑上点了火。
看着这位闻名数百年的才子意气低沉的模样,秦堪不得不劝道:“唐兄,人生没有一帆平顺的,总会碰到失利波折,非论逆流还是逆流,人生终归该有个目标,有个方向才是。唐兄这几年郁郁不得志,终rì纵情声sè犬马,懊丧颓废度rì,如许的糊口对得起你当年的寒窗苦读么?对得起你满腹的才调么?”
“好香!贤弟,这是甚么法门?速速告之!”唐寅有些震惊,眼中馋sè毕露。
chūn天的江南草长莺飞,绿意盎然,气候不冷也不热,每到放晴时,护城河外到处都是踏青的游人,大户人家的女眷,吟诗作对的文人,另有挑着热食担子的小贩,连那些衣不蔽体的小乞丐们也捧着破陶碗,笑闹着在城外的青草地里打滚撒欢。
交心过程有点对付,主如果秦堪心态上临时窜改不过来,之前聊聊人生,谈谈抱负的工具都是女人,徒然换了男人,有点不大适应。
直到整只鸡被陌生仁兄吃得干清干净,草地上只剩了一堆鸡骨头,秦堪终究忍不住了,望着唐寅的目光有些幽怨。
“今rì给唐兄做顿好吃的,虽说贤人云:‘君子远庖厨’,不过男人偶尔下个厨亦无妨……”
“唐兄,我们是出来吃鸡的,议论学术是不是太煞风景了?”秦堪板着脸,羞恼之sè一闪而过。
鸡只要两只,这位陌生的仁兄吃了一只,便意味着秦堪没得吃了。
“这是叫花鸡……”
谁知伯虎兄对学术有一种非常固执的干劲,连连点头道:“贤弟学而不jīng,应当三省吾身才是,愚兄有详细注释眉批过的《孟子》一书,转头愚兄赠送你,所谓学如累土,堆集经年,终可成山……”
“一言之师,受用毕生。贤弟金玉良言,愚兄感激之至。”
秦堪抿了口酒,笑道:“尚可,归正愚弟胸无弘愿,但有酒,有肉,不足钱,四海皆可为仙乡。”
经济版是将鸡直接包进荷叶,内里裹上厚厚一层湿泥,放进火堆里煨烤,豪华版则庞大一些,将鸡用黄酒和盐腌好,鸡肚里塞入肉丁,蘑菇和各种香料,外层裹荷叶和湿泥煨烤。
“唐兄客气,弟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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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神sè怔忪道:“人生目标?我该有如何的目标?”
秦堪:“…………”
刚筹办扳开剩下的一只鸡,却听不远处的河堤边传来惊奇的一声“咦”,接着人影一闪,一个很多余的人边盘腿坐在麻布上,穿戴倒是很华贵,月白sè的丝绸长衫,腰间系玉带,挂着一个纳福玉佩,嘴里开朗笑道:“呵呵,二位兄台来得倒早,这便吃上了……”
秦堪目瞪口呆瞧着这位仁兄大吃,听他刚才说“二位兄台”,仿佛与他和唐寅非常熟稔,但是……本身真的不熟谙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