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姐姐?”
芸儿拿着新的荷花出去时,看着我的身边摆着很多乐谱,又看我面上并没有甚么忧色,约莫也猜到了一二,一边玩弄着新荷,一边问我道:“姐姐还是没有遇着合情意的吗?”
“可不是我把江南搬来的,搬来的,是兮若。”我拉他到了白瓷敞口瓶边,又教他往里看,荷叶略小,模糊见得水下锦鲤玩耍玩耍,又悄悄碰了碰白瓷缸边沿,鱼儿吃惊似的躲到了荷叶上面,却也好玩儿的紧。
下午他来时,我正翻着书细细看着,也不晓得他来了。他到我身边来,问我看的甚么。我拿了书放到他面前,他见是李白的《赠汪伦》,又道:“好好的如何看到这里来了?”我在窗下坐着,闻着窗外杏子新熟时郁郁的香,有些黯然道:“想到畴前的人事,感觉挂记。”他在我身边坐下,道:“念着故交了吗?”
我摇点头,又拿了剩下的谱子看。芸儿瞧我如许也不敢打搅,乖乖到妆台那边打理我的嫁妆去了。珠花清算好欲放入嫁妆时,看到先前依兰送的青玉兰花簪的盒子,随口道:“先前兰姐姐的琴音也非常好听呢。”
有凉凉的风吹过来,把鬓角的细碎发丝吹到脸上,一阵一阵的痒。他将手压在我的手上,又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心上,朗声道:“灵儿妒忌的模样也敬爱,可我若对兮如成心,早就娶了,何必还要等你。”他的胸膛有一点点暖,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得出来。我不肯缩手,脸上飞上点点酡红,烫的像是要烧起来。低头模糊瞥见腰间的宫绦,闲时做得的小物。极浅的烟霞色夹金丝线,我用手挽了同心结的模样,又感觉色彩单调,在编好的同心结上悄悄绣了珩、灵两个字,上面穿上藐小的银珠,又加了穗子,款步行走时银珠相扣,却感觉像是春日雪水初化的泠泠声响。
第二日下午,兮若拿了谱好的谱子来给我看。我一首首看下去,却没有一首特别合情意,这下便又犯了难。我固然晓得哼几首曲子,却对谱曲填韵一事无甚成就。
我在他的眼睛里瞥见本身的影子,那一双瞳人清冽的很,又映出背后的荷花来,我心中小鹿乱转,只感觉那荷花的粉色一向开到了酡红的双颊上来,轻声道:“你现在如何如许恶棍。”
我笑笑将腰上的同心结拿下来给他。道:“我本就做了两个。”
他不罢休,反而抱得更紧一些,我内心偷偷笑着,却还是不肯依他。
就如许便也是一夜畴昔。
他唇角向上扬了扬,笑意更加深一些:“珩心疼本身的心上人,如何叫做恶棍呢。”又闪出一丝促狭的笑意:“归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抱你了。”
我的心机飞得远,他拉我进一步时又没有感受,竟是微微倾了下去。我感觉宽裕,忙把手收了返来,只感觉掌心腻腻的湿气化不开。又将脸颊深深地埋下去,胸口稀少的海棠花刺绣弄得下巴微微的痒。却不敢昂首看他。他袖口的金线翠竹还是苍劲矗立,蓦地揽上我的腰,将我一把打横抱起,我惊奇地出声,本能的伸出双手抱着他,待我看上他的眸子时,他笑道:“方才看你没力量,那便不要吃力量了。”
我羞得不肯再和他打嘴仗,只是听话的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我。我和他的间隔如许近,紧贴着他的胸口时,他的心跳也传过来,有些清浅的快。他的身上模糊浮着栀子的香气,像是从骨子里氤氲出来,固然淡薄,却教人闻得舒畅。他一身宽衽儒袖的红色金线绣袍,我着的水碧色襦裙被他行走时带的风微微吹起来,裙下水碧色宫绦轻柔的一搭一搭吹在他的身上,被他看了去,又道:“你有如许好的同心结,怎的少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