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乾清宫的时候,他刚好与天子跟前服侍的亲信大寺人擦身而过。对方冲他笑着哈腰点头行了个礼,右手却举着一卷圣旨没有动。朱瑞一看就明白了,这位大寺人是预备出宫颁旨去的吧?只不晓得去的是哪家?
燕王笑笑:“现在倒是没甚么好怕的了。一来承恩侯这位家主已死,曹二底子没法压抑百口属人,曹文泰更是自视甚高,毫不会甘心屈于庶叔之下,他二人之间必定会有抵触,光是内斗都来不及了,谁还能用心去招惹外头的人?便是他们去招惹了,别人看着曹家现在的模样,没有皇后也没有太子,谁还乐意提着百口人的脑袋去冒风险?!别人也不傻呀!”
曹二老爷就不是能镇得住全族的人物,还要抛下早已外嫁的长女,又要烦心小女儿的婚事出息。如果没有爵位在身,他还能厚着脸皮留在都城周边,但是现在,他是必然要服从圣旨,迁回西南故乡去的。
燕王笑笑,也不瞒他:“圣旨应当是给承恩侯府的。曹氏的后位也差未几该被废了,内阁诸公固然踌躇过,但还是通过了此议。曹氏既然不是皇后,太子也仅仅是大皇子,那么曹家的承恩侯爵位便也要被肃除了。皇上仁慈,见承恩侯死了,也没有将曹家斩草除根的意义。只是他们家想要象畴前那般享尽繁华尊荣,是千万不成能的。爵位要收回,赐宅也要收回,连皇家积年来赏赐给曹家的地步财产与财物,也一样能收回就收回来。从承恩侯之子曹文泰起,往下数三代,曹家子孙都不得插手任何科举,也不准退隐,只能回故乡守着地步做个土财主。倘若后代子孙有才气,也许另有重振门楣的一天吧。”
朱瑞听着有理,点头道:“如此,曹家之祸今后停歇,太后和皇上能够松一口气了,父王与我也能松口气了。”他顿了顿,“那么……三殿下又如何呢?他手上的伤口已经病愈得差未几了,手筋仍然没治好,还不肯放弃么?可即便他遍寻天下名医,这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起来的。而他的伤一日未好,他便一日没有但愿。即便如此,他也仍然不肯放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