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 13.第13章 :将仲子兮,无踰我墙
奇特的是,这时候舞榭里不但琴止歌歇,那女郎仿佛叮咛了甚么,舞姬们仓促进下,而只留女郎一人安坐不动。
出了宫门,白衣女郎立即止步,看着高澄和崔季舒,仿佛是要等他们走了好归去处公主复命。
黑龙湖乃数片水泊似断似续连成,亭台轩馆依势装点其间。黑龙湖,是官方禁地,皇家别苑。现在高澄和崔季舒就在黑龙湖别苑的墙外,听着宫苑里传来的笛声。
孙腾悄悄长息一声,长跪而再次坐回,不能矜持地捧回酒器。
操琴的女郎皱眉淡淡一笑道,“故太子是我先伯父,今太子是我父亲大人。如果问我如何得知你是北朝魏国人……”她指了指本身的眼睛表示高澄,没有再直接说下去。高澄双目碧色,一望而知与众分歧。
“汝何人?”高澄急问。
白衣女郎带着沾满血污的高澄和一身泥水的崔季舒一起向宫苑内里走去。崔季舒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跟在白衣女郎身后的高澄。感觉其人就像是天上的玉轮,洁白虽洁白,但一身清冷就足以拒人于千里以外,不晓得世子动的是甚么心机。路上也曾赶上侍卫军士,仿佛对白衣女郎都非常服从礼敬。既便看到高澄和崔季舒也未几加扣问。
洛阳的春季便是冬之早信。日色暗澹,昏黄厚重的云连成片,朔风刚烈,绿色尽褪,四周灰糜。本日的洛阳城更在苍劲雄浑以外满盈着已经渗入骨髓的式微。
堂内歌舞升平,席上肥甘厚腻。鼓瑟吹笙间座上佳宾觥筹交叉。席前一舞者是孙腾府内舞姬,看年纪尚幼,端倪间模糊竟似平原公主元明月的模样。
高澄看清楚了操琴的女子。她斑斓到极致,如同雾中月、烟中柳,和他的间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又似远似近。她温馨澹泊地坐在那儿,而吸引他的恰是这类温馨。仿佛只要在她身边就阔别尘嚣,把俗世的妄念都抛得干清干净。他向来没有过这类感受。
“你不是故太子萧统遗妃,又是何人?安知我是北人?”高澄孔殷问道,猎奇心顿起。
“我亦有子”天然指的便是世子高澄。侯景暗自检察,高欢言语之间对世子高澄满心宠嬖。如许重权在握不容人拂逆的人竟对儿子如此随顺,这虽在他料想以内,但还是免不了有点惊奇。
“天子好佛道,公主爱钟律,下必更甚之,南朝已不是我大魏所得了。”高澄叹道。“禁地、宫苑尚疏于防备,更何论它处。”
“司空戏谑,下官不敢受。”孙腾也持觥相对,他求娶过平原公主元明月的事在司马子如那边不会是奥妙。“下官将此舞姬支出府中火线知其父是宗室后嗣,名元泰。她也算是元泰的庶女,总不忍见她流落街头。”策划、刚勇兼备,弑君时髦且胆小、狠辣,此时竟又是另一番后代心肠。
高澄还没等说话,俄然感觉面前一闪,一个红色身影如同飞天飘飘而降,落在身前。金风一扫,利刃加身,一柄锋利的剑已经直指咽喉。
崔季舒在台榭下暗自思考这女郎的身份。
崔季舒不敢不从,苦着脸照叮咛做了。
崔季舒能解琴曲中真意,不由皱了皱眉,脱口道,“此首有所思,是故去的太子萧统所作,女郎如此感慨,莫非故太子是她夫君?”
这笑意直漾进高澄内心暗合了他的真脾气。他再也忍不住便想涉溪直上。俄然却被身后的崔季舒拉住了。
孙腾用力握了握手里的酒器。
“不必究查了。本日我在此记念先伯父,不想肇事。舜华你送他出去,不要再惊扰了别人。”公主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仿佛是要分开的意义,只是踌躇而不去。
侯景离座正色谢道:“阿勒泰感念大丞相美意,只是愧不敢受。阿勒泰与老婆贫贱时即为伉俪,情深意笃,毫不见弃。老婆为下官育有三子,抚养长成,辛苦日久,下官感念至深。有妻有子,是心头所最倚重者,心愿足矣,不敢多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