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彼美淑姬，可与晤言[第4页/共5页]

高常君终究点了点头。

“皇后……”元明月急呼一声。内心惊骇，不知该如何婉拒，也不敢回绝。

高欢还是没说话。

元修没说话。

“感觉难堪是吗？”元修单独感喟，“孤比你更加难。”江山风雨飘摇；庙堂之上民气四分五裂，皇权旁落；后宫中恩典缠绵纠葛，如同乱麻……他声音垂垂降落，最后直至无语。

侯景渐渐转过身来，打量着身前的家奴，脸上没有一丝神采。

“阿姨……”元明月的声音公然带着抽泣的调子，略有沙哑而降落。

“郎主，”那家奴看侯景只说了这一句，没有见怪的话，因而跃跃欲试道，“世子还滞留建康，小奴等再寻机……”

凉雾里的楼舱中轻寒满盈，黑夜还未完整畴昔，曙色未起，江上一片沉寂。江水滚滚，楼船在江边被激得一摇一荡。崔季舒此时睡得正酣，他下认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元修大步在前，高常君渐渐跟上来。

朱华阁内帘帐低垂。元修不再浑身滚烫，身材倦怠极了，但因病势减弱，身材也轻松极了。高常君倚在他怀中沉沉入眠。

高常君欲言又止，她晓得这个时候提及父亲，或是为父亲分辩都会适得其反。

高常君看着元修。

“护驾的天子侍从调遣和增加都是前些光阴依陛下口谕变更。”若云转头看了一眼也低声回道。

洛阳春季如春日。本来已时价近夏季，但不晓得为甚么，比来俄然气候变态。阳光温暖，东风送暖，接连多日以来皆如此。南阳王元宝炬府中内寝院子里有一株桃树，本来春季时已经开过花，现在花期已过，这些日子气候变态，这株桃树竟然又着花了。

“啊？”崔季舒一下就惊醒了。这么冷的江水，连天都没亮，要他去江里捕鱼？别说他不会捕鱼，就算会，如何他也是博陵崔氏，书香世家，做如许的事？但是世子难于奉侍，他如何敢说不去？

“殿下……”月娥仿佛怕他俄然消逝一样，双臂紧紧圈了元宝炬的腰。“我怕……你能不能……”她欲言又止，没再说出内心想说的话。

“吾等自洛阳一起追索世子高澄。世子路上无事，到了建康倒胆量颇大，闯了梁帝修行的同泰寺，又闯了黑龙湖宫苑禁地。在同泰寺内，小奴等寻得极好的机遇动手，世子正与梁天子萧衍在一起。不管是杀了世子还是杀了萧衍都对郎主有功，如果一箭双雕更好。只是俄然来了一个黑衣人，救了世子。梁天子也晓得世子突入同泰寺，只是不知为何，他并未穷究，放走了世子。”

高常君从石阶下向上俯视着元修，内心竟说不清楚究竟是甚么滋味。终究还是她走上几步，轻声突破了沉默，“陛下圣体安康否？”

“不必了。”侯景打断他，“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彼时我晓得世子迟早继位，恐不能长相与，不如早成果了他。此时大丞相把世子安危下落在我身上，世子便不能再有闪失。”他停了停又道，“梁帝此人风趣。”

元修也在俄然之间看到了高常君，他们久已未曾见面。元修止步而立，元明月感遭到他身子仿佛微微一颤，扶着她的手臂不自发地收了归去。元修蹙眉无语，胸口如油泼般灼烧。

“公主别悲伤，陛下是怕公主在宫里身处危境。皇后毕竟是大丞相之女，不免会对公主心有恶念。”芣苢说话时很亲和和顺，仿佛全部车里都暖了，亮了。

平原公主元明月仿佛是睡着了，上车后倚着车壁双目紧闭。但是“息率”作响的泣涕声又恰好证明她并没有睡着。芣苢忍不住低唤了一声。

“如何？你郎首要吃鲜鱼，些许小事，你都不肯？”就在高澄坏笑，崔季舒难堪的时候，舱门外俄然又有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