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明月初照人[第3页/共5页]

高澄不管天子是甚么设法，自顾自地平身，向着高欢叫了一声，“大人。”高洋也一样照做。

信都，还是都城吗？谁内心都明白。但是洛阳的前程又在那里？尔朱兆死了，权倾天下的尔朱氏一旦覆亡，究竟是功德还是好事？天要亮了，大魏的明天在那里？拂晓中，两位大魏天子的骸骨倒在佛国矗立入云的宝塔下，身上遍及着狰狞的伤痕和血迹。

俄然又是银光一闪。

马停下来，顿时两小我劈面而望。元明月惊魂不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加上一夜的奔袭劳累，满心的担忧，所受的委曲……此时又急又怕，眼里盈满了泪，只是喘气，说不出话来。

这时天子元恭也把目光放在元朗身上。“尔朱兆……”他一停顿，转头看着元朗倒是在对高欢说话。“高王，尔朱兆是奸佞不假，但是为了这个已死的尔朱兆，你令全部洛阳城遭此涂炭，于心何忍？魏帝室陵夷，高王在信都另立新帝，我本无牢骚，只愿高王恤怜百姓，我心安矣。高王从信都入洛阳，真的只是为了尔朱兆一人吗？”

一行人绝尘而去。

无边的乌黑当中只要这一处亮到极致，变成了全部洛阳城的核心，必定使得全部洛阳城的眼睛都盯在这亮处里的人身上。血洗洛阳的重兵俄然不知去处，这时候的永宁塔下只要寥寥数个军士贯甲束带地环立在亮处的边沿。

跟在他身后的身量未足，底子还就是个小男孩。小男孩面色乌黑，但是也目中深沉，一样未几言多语，只是意味偏长地看了一眼阿谁斑斓的男人。

“臣渤海王世子高澄”美少年言辞大胆而不拘，但还是向着天子元恭行了礼。

“世子！”高澄还未说话，听到身后庙门处有个又冷又硬的声音传来。

前边顿时是个女子，当她的马由疾行到急止，又徐行渐温馨的这一过程，她身上又大又厚的帔帛也从超脱如飞到宛转迟缓，最后披垂而下护住她的身材。仿佛飞天来临尘凡，点地而出。

这时，司马子如趋步跟上，小声说，“小孩子嘛。”俄然又像是想起了甚么，“阿惠的年纪能够结婚了。”

氛围突变，不管如何说臣下走到这一步便是谋逆，莫非还真要如杀敌般手刃天子？高澄绝没有想到事情窜改至此。他没动也没说话，但是内心垂垂升起对孙腾的嫌恶。如果真的有弑君这一说，那么真正承担这件事的无疑是他的父亲，臭名永难洗去。孙腾如何能不为他的父亲想一想？

“用不着你来教孤治国之道。治世必不从僭越而始。竖子尚不尊礼法目无天子，岂知必不是家教始然？高王视天下如私物，那里把天下百姓放在眼里？你小小孺子，只知有父，连君上都不知，更能知天下百姓否？”天子元恭怒意涌上，他愤恚激昂，仿佛是压抑了好久的总发作。一时候元恭腔调沉痛、畅快，似是斥责高澄，目中却直视其父高欢。

“臣心一片热诚全为社稷，没想到主上如此曲解。”元恭话音刚落，高欢刹时目中盈上泪来，看起来特别的委曲和痛心。“尔朱氏擅权，上负主上，下欺生民，臣心中不忍，另立新帝也是围魏救赵之计。一可让尔朱氏把心机放在臣身上，固然让他将臣恨入骨髓，而不要难为主上；另一可让尔朱氏权势所及以外的百姓民气安宁，各守其业。待到机会一到，臣天然是拔擢帝室，合而为一，表里一统之际，必定还政于主上。谁知主上竟然疑臣至此……”高欢声音哽咽仿佛说不下去了，仿佛是在低头垂泣，不忍面对天子元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