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大祁国的婚嫁端方,彻夜是霍绮的花嫁之期,也是霍绮以女儿身留在霍家的最后一晚,比及明天方是她真正的出嫁之日,当时她才会绞面,挽髻,做妇人打扮。祭祖拜别亲人,然后随她的夫婿伊隆返回越国。
从正房后门出来,沿着游廊往左边走,出了角门,再往右行,过了两道垂花门,再穿过开满鲜花的后花圃,向左拐,就到了霍绮居住的院子。
时近中午,沐晚谦下朝返来。沐夫人跟着进屋,奉侍他换上常服,再去到前厅与两个女儿一起用过午膳后,回房歇息了大半个时候,换上赴宴的华服,坐车赶去霍府。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沐月夕的思路,满怀着疑虑地走进贴满喜字的房间,入目是一片大红色,淡淡的茱萸香满盈全部房间。
相互施礼问好,沐夫人见罗氏精力委靡不振,双眼红肿如桃,比昔日蕉萃很多,心中不由一痛,过了好久,才想出两句安慰的话:“二嫂不要悲伤了,那伊隆太子,瞧着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定然会珍惜绮儿的。”
罗氏勉强扯了扯嘴角,权当是笑了,“是啊,皇上选的人,天然是好的。”
站在府门外迎客的是霍绮的两个兄长,兄弟俩见姑父姑母来了,便迎上前去施礼,又命下人将三大马车上的添妆搬进府去。
霍绮端坐在椅子上,身上穿戴大红色绣双喜和团花的嫁衣,神采端庄庄严,如云的秀发和婉地垂在身后,她还是女儿家的打扮。
过了彻夜,她就不再是霍野生在深闺的娇弱女儿,而是越国太子的妃子,一个远嫁异国的不幸女人。
沐夫人见沐月夕身边是操琴,而不是一贯慎重的咏诗,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咏诗去那了,如何不跟来?”
沐月夕愣住了,如何会有宫女在这里?
沐月夕和沐月盈视野相碰,沐月盈避开了沐月夕的目光,挑开车帘看内里。沐月夕看着沐月盈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感受很陌生,她不明白,究竟是甚么启事,让沐月盈变成如许?来荥扬城才短短七个多月,沐月盈的窜改实在是太大,与畴前比拟,真是判若两人。
“娘,这件衣服是咏诗帮夕儿连夜赶缝出来的,她熬了一夜,把眼睛都熬红了,以是夕儿见她这么辛苦做事,就做主,让她在家歇息。娘,您不要怪她,都是夕儿的错。”沐月夕撒娇道。
从正门出来,那边早就备好的四顶软轿。肩舆在垂花门前下了轿,走过精美的回廊就是前院正厅。
宫装?
正厅内,霍仲昆和罗氏身穿宝蓝色华服,各怀心机,对坐无言。忽听守在厅门外的下人,大声通报,沐家姑老爷姑太太来了,霍氏佳耦忙起家迎了出去。
是伊隆派来的人?但是依礼,此时霍绮还不能算是他的妃子,他没有来由派宫女进霍府来守着院门。
守在院门外的四个女子,穿戴素净的宫装。
“奴婢见过欣悦郡主,沐四蜜斯。”那些宫装女子恭敬施礼。
心猛地一跳,他怕霍绮逃婚?
莫非……
沐月夕和沐月盈依言坐在她身边。沐月夕发明在霍绮身后站的不是霍绮的贴身丫环点香,而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宫装女子,模糊感觉她有些面善,又见她脸带着笑,眸底倒是清冷还是,顿生惧意。
沐月夕还没来得及解释,沐月盈插嘴道:“姐姐,你也太宽宏了,把这些个奴婢都宠得不晓得礼数了。主子出门,做奴婢都不跟来服侍。”
霍绮:各位,我都要远嫁了,给点票票当添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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