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别,你别这么说……”崔诚恳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崔家老娘脚根前:“翠花是个好女人,我不能将她送回娘家去!”
“爹,大哥昨日才上山呢,如何就提及这事情来了。”崔二郎有几分难堪,跳下田去抡起锄头就开端除草,才挥了几下锄头,便感觉那杆子有些滑,底子抓不稳妥。
他的大哥身材高大,体格也结实,为啥这急病就能将他从人间带走呢?崔二郎捏紧了拳头,额头上渐渐的滴下了汗珠子——他与崔大郎十多年兄弟,小打小闹有,可向来没有真正争论过,两人豪情很好,一朝风云变,俄然间大郎就将他们抛下了,天人永隔,这让他实在不敢信赖。
老宅子给了大房,二房得了不远处一块地基,依山傍水非常不错,轮到崔诚恳,却只给了本来崔家老爷子做发卖买卖时修的一个猪圈马棚。族长摸着髯毛道:“那块地比你二哥得的还要大哩,可算是便宜了你。”
“这也不是没体例么?”崔诚恳长叹了一声:“如果你能和你嫂子结婚,我们家不消请媒人到处去相看,并且聘礼银子攒下来了,一举两得。”
大哥不在了,本身现在该想的事情就是代替年老将全部家撑起来,崔二郎转头望了望身边蹲着的老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爹,本日先把杂草给整下,明日我们便犁田吧。”
崔二郎也在崔诚恳身边蹲了下来,见着他爹那怅惘的眼神,刹时,仿佛有人用手指狠狠的戳了下他的心房,莫名的有些疼痛——爹是在想大哥了吧?毕竟往年都是大哥跟在最前边一块到地头来的。
崔诚恳的父亲算是个有本事的,一辈子发愤劳作又兼着精打细算,攒下了二十亩良田,在这青山坳,也算得上是殷实户了。
“诚恳,你这婆娘实在是不讲理,这是如何在跟我说话呢?”族长稀稀拉拉的髯毛气得飘了起来,他目工夫郁的盯住了崔诚恳:“你说说看,她这是不是目无长辈?”
就如许,当天崔诚恳和他婆娘就被大房赶了出来,带着一点点琐细东西去了阿谁马棚。
话到此处,崔二郎已经不晓得该如何说下去才好,就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崔家老娘斜眼看了看崔诚恳身后的媳妇,哼了一声:“两年了都生不出娃,嘴巴子倒是短长,我到了老三家还不晓得会如何折腾我呢,我看呢,这媳妇不要也罢,休了她回娘家去,再给老三别的娶一房。”
“二郎哇,我和你娘昨晚筹议着……”崔诚恳有些局促,好半日才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我们家穷,攒了好些年才给你大哥筹办好媳妇本,但是没想到他却……我和你娘一合计,现在家里还没攒够你娶媳妇的银子,如果你大嫂……”说到此处,崔诚恳再也说不出话来,有些期呐呐艾,憋了好半日才吐出一句话来:“你大嫂守孝三年今后如果想要别的嫁人我们也拦不住她,不如你们兄弟几个里边有一个与她结婚,这就……”
这或许便是贫民的孩子早当家吧,只是……崔诚恳只觉胸口一阵发闷,只是大郎再也不会跟着他来犁地插秧了。
“翠花,你别说话了,这事情就如许定了。”崔诚恳向崔家老娘磕了个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朝族长嘴唇翕辟:“还请族长写个分炊的契书,我来按指模。”
“哼,结婚都两年了,也没见个影儿!”崔家老娘坐在一旁神采沉沉:“别的鸡婆只要进了灶棚就晓得下蛋,你倒好,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抬手去擦额头,这才发明本身早已满头大汗,汗水顺着额头脸颊流了下来,从脖子那处滚进了前胸后背,就连衣裳都湿透了。
崔诚恳闷声应了一句,猛的转过甚来盯住了崔二郎:“二郎,家里穷,到这个时候还没有给你娶上媳妇,你怨爹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