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行宫里有一颗百年御树,是一颗可贵的红叶枫树。上面枝叶富强的枫叶,不管一年四时,都是鲜血般火红。远远的望去,好似一片炙热燃烧的火焰。
一番抵死缠绵以后,绯月满头细汗的伸直在高玄烈的怀里。
通往皇宫外的小水池里。
旖旎的寝殿里,同是一丝未挂,高玄烈精干的胸膛暴露微微的麦色。他一只手把玩着绯月的发丝,一边含笑的拂开她耳边一缕湿漉漉的发丝,渐渐堕入回想道:“记得我第一次碰到你的时候,但是下着大雪的夏季。地上积了那么多的雪,你就赤着脚站在那边,拦住我的马车。若不是那赶车的马夫以往练过些工夫,再踌躇上个半晌,你可就成了马下冤魂了。”
高玄烈微浅笑道:“母后何必折枝,再素净的花朵,可都不及母后容色。如许的山野花朵,摆在母后的荣德宫里,未免太高抬这些花儿了。”
高玄烈赶紧道:“母后此等容颜,荣宠冠绝后宫。何况父皇对母后如此宠嬖,何来得宠一说。”
绯月的眼圈微红,说不出的我见犹怜:“主上是晓得的,那年绯月落到黑心估客手里,算的上是九死平生。若不是主上垂怜,绯月早已不知是哪个荒漠里的枯骨了。”
一片片火红的枫叶像是漂泊在水面上的火焰,素净而斑斓。
红色头巾的副将朱元在河边久久的耸峙着。
璇玑捏动手上一串糖葫芦,青泽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
又或是荒草萋萋,早已成了城外一柸黄土下不着名的枯骨。
朱元拾起那水上飘飘荡扬无处可去的红色枫叶,细心的辨认着。摸索到那细细的纹路上深深浅浅的沟壑后,他取出袖中的红色小瓶,将内里的粉末细细的倒上去抹匀。
璇玑的语气淡淡:“你觉得我在雪山上呆了一万年,是干了甚么?”
璇玑撇下嘴角,冷冷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另有甚么行的?”
皇后淡淡的哦了一声,又体贴道:“烈儿,你如果要将她留在身边,那也不是不成。只是宫里的人见了,多多极少是要嚼舌根子说些闲话。现在你年纪也老迈不小了,是该考虑立室立业的事了。母后自作主张,为你征集了秀女,多是出身家世都配得上你的大师闺秀王谢以后。这些画像我都为你精挑细选了些出来,你今个来看看,有哪些是如你意的,母后好早早的下了聘书。”
璇玑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嘴角出现一丝嘲笑,言语森冷调侃:“你觉得我这个模样,是用心的?”
青泽皱了皱眉,却再没说甚么。商贩的叫卖声熙熙攘攘吵成一片,璇玑猎奇的看着一个头扎冲天辫的小孩子拿着一串糖葫芦走过,俄然顺手夺过他手中那串涂着素净糖汁的山查果。
流水潺潺,顺着这条河道,就是通向宫外的门路。在里里外外三层朱红色的城墙下,在护城河道淌的门路上,都会有扼守的侍卫和反对的铁栅栏。只要在确认没有偷偷向宫外报信的可疑物以后,水面上飘着的浮物才气顺理成章的达到宫外。
高玄烈踌躇了半晌,思忖道:“绯月只是青楼的挂牌女子,是儿臣安排在醉花楼的眼线。现在她既失了作为棋子的感化,儿臣也不过是看她不幸,才特地留在身边的。”
高玄烈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皇后终究放下心来,眺望着那座矗立入云的白神塔:“想本宫当初嫁给你父皇的时候,这白神塔还未曾修建起来。不过十几年的光阴,眨眼你便这么大了。”
绯月的眼睛里朦昏黄胧,也是含笑道:“奴婢不晓得是皇子圣驾,还觉得只是个有权有势的官宦后辈。奴婢出世孤苦,从黑心的人估客手中逃出来,无依无靠,一心想要活下去,只得搏命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