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嘴角流涎,双手摆动连道:“不好,不好!”
饶流波赶快道:“这是奴奴该做的,能得大人青睐已是三生有幸!”
饶流波脚下一软,几近跪倒,赵当世及时上前将她扶住,但看饶流波媚眼如丝,竟有勾诱之色,当下稳住心神,松开手,回身负手道:“左梦庚这小子虽说浮滑,但心眼不坏。你跟着他,今后日子必定好过。”
左梦庚听了这话,更加打动,道:“叔叔厚恩,侄儿真无觉得报!”
只不过,保存永久没法与糊口划一。即使依托狐媚巴结,她常常能够超出于数千数万人之上,不愁吃喝,她却从未欢愉过,人前的强颜欢笑,背后倒是深夜痛彻心扉地低泣。为了在这乱世苟延下去,她能做的只要攀附面前的强者,乃至于踩踏本身的庄严来调换他们的满足。当初,她曾跟过一个贼渠,那贼渠脾气古怪,每逢房事便爱好施虐。饶流波永久也忘不了阿谁夜晚,本身的右腿内侧被强行用烙铁烙出了一个半掌般大的焦口。即便厥后伤口病愈,那三角形的棕灰印记倒是再抹不去了。
现在又落到了侯大贵手里,饶流波的痛苦并未是以减轻。为了存活,她只能忍耐,但是那个又能想到在这身富丽衣裳遮挡下的精神上,会有如此千疮百孔。过一日,算一日。痛苦到了极至,能自我安抚的,也只剩这一个念想了。
金声桓与刘国能听了,到底是求稳的心态占了上风,各自点头道:“也好。”
“是,大人......哥哥。”饶流波心机很快,见赵当世不为所动,很快就诚恳了很多。能同时攀上左梦庚与赵当世两棵大树,换谁会不乐意呢?
赵当世离了葛、徐二人,转出校场,淡淡薄雾中,左梦庚劈面而来。
短短几日内,赵当世先认陈洪范为义兄,后又收左梦庚为义子。赵营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在“广结援”这条路上已开端渐渐积累起了能量。又过一日,南面战事告急,左梦庚等人向赵当世告别,金声桓部也随即南下。
赵当世问道:“如何不好?”
饶流波听了赵当世这句话,回想起过往各种,忽而垂泪。她本是汉中良家女,但十三岁那年家破人亡,给人卖到画舫学习诗词歌赋,三年以后已是汉中小驰名誉的瘦马,身后寻求者数不堪数,内里不但有达官权贵,文人才子亦不在少数。本待是等机会成熟后择一善者将本身赎出,拜托了毕生。可谁料贼乱迭起,汉中连连被兵,即便东躲西藏,仍然免不了一朝沦为流寇们盘中餐。
待左思礼等人知悉赵当世与左梦庚结为义亲之事时,先是大惊,而后金声桓道:“公子此举,于我是利是弊?如有弊,可速阻之。”
刘国能说道:“赵当世滑头英豪,昨夜宴席上各种必是早有预谋,为的就是奉迎公子。”
“你读过圣贤书,当知程子说过‘人无忠信,不建立于世’的话。我赵当世一言既出,自当推行。自本日起,你我便兄妹相称。”赵当世慎重说道。
左梦庚点头道:“全凭赵叔叮咛。”
饶流波内心一紧,抬起泪盈盈的双眼看向赵当世。
年青人的打动偶然便是这么突如其来,平白无端多了个儿子,还是左良玉的儿子,赵当世再如何算,这笔买卖也是稳赚不赔。因而当下立即承诺道:“我亦有此意。得贤侄为子,叔叔不枉此生!”说完又道,“你我结为父子,不成仓促。待午后我派人筑台上香,告请六合,再请金、刘等大人做个见证方算全面。”
赵当世叹口气道:“我晓得,你跟着侯统制,虽有庇护,却也受了很多苦。”固然,饶流波一介女流能在赵营安然无恙糊口至今,侯大贵功不成没。但赵当世也从王来兴与庞劲明等人处体味到,侯大贵大老粗一个,恶习难改,虽喜饶流波仙颜,可对她的吵架虐待也是家常便饭。最严峻一次,饶流波的左腿几乎被打折,所幸为巡夜的兵士撞破,侯大贵忧心事情传出去影响不好,方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