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妾心如宅1: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第167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二)
聂沛潇哑然在出岫的开阔回视当中。他想质疑,想辩驳,又或者他信赖了,那卡在喉头的话还没出口,却见冯飞急仓促闯出去,禀道:“殿下,姜地送来沈将军的奏报。”
“不,我信。”出岫眸底泻出笑意:“我信赖,也很感激您的厚爱。”
“我也很肯定我的。”出岫似有深意,如是回道。
待一曲结束,出岫罢手于袖,聂沛潇仍旧沉浸在这天衣无缝的共同当中,只觉对劲犹未尽,身心俱受一番洗涤,使得通体洁净镇静,摒弃了统统尘凡邪念。
“时候不早了,也该归去了。”出岫适时提出来。
“你这是彻完整底地回绝我了。”聂沛潇心底阵阵苦涩,又不肯输了风采:“我倒甘愿你气急废弛骂我一顿,总好过带我去看贞节牌坊,又和我谈甚么佛经。”
聂沛潇低头去看仍坐在石案上的出岫,那绝色女子一身白衣折射出了耀目光芒,似幻似真。他看到她面上出现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笑容的意义是……
聂沛潇被这话挑逗得喜上心头,转眼忘了方才出岫的婉拒,忙道:“求之不得!”
出岫大病一场,也算晓得了聂沛潇“越挫越勇”的脾气,又感于他的密意厚谊,才想出这委宛的体例回绝。现在看来,是有效了,起码比本身疾言厉色以对,要有效很多。
“殿下的箫声委实登峰造极,起码是我听过的第一人。您看重我在琴声上的成就,我亦珍惜相互在乐律上的默契。那又何必粉碎掉呢?”出岫从案前起家,幽幽一叹:“凡事一旦沾上‘情’之一字,都会变了味道。正如我与先夫之间,当年若没有相互动情,或许他不会死……”
出岫却对周遭统统不闻不见,只莲步轻移缓缓前行,目不斜视穿过归属云氏的四座牌坊,一重重、一步步,似有甚么信心在心底更加果断。
对方话已至此,聂沛潇想装聋作哑也不成了。方才并肩穿过贞节牌坊,现在又弹这首佛曲,说这段经文,字字是拒!聂沛潇不由在心中暗道:出岫这一招倒比畴前高超很多,看似温婉柔情,倒是以柔克刚,堵得他无言以对。
“你还是不信我。”聂沛潇面上一阵绝望。
“是啊!大病一场,也大彻大悟了,感觉这世上除了存亡,没有甚么可计算的。”出岫远目望着各处秋色,深深感慨。她现在的表情,就如同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俄然获得救赎,那种在耗费以后又找回知己的感受,几近要让她遁入佛门、登时成佛。
出岫这才明白过来:“您这是何必……”
聂沛潇想起方才出岫的明示表示,偏不想让她如愿,便假装没明白普通,笑问:“夫人但是好久没来了,如何?畴前是慕王府来得,现在变作诚王府就来不得?不出来坐坐?”他晓得本身有些不知耻了,但也晓得有句话叫做“知耻而后勇”。
出岫顺势望了望不远处城门上“烟岚城”三个大字,忽而道:“殿下同我走出来罢。”
“你终究信了……”聂沛潇似欣喜般地感喟出声。明知有些人、有些话不该提,但他还是戳破了:“固然子奉很不错……但我不会放弃,我很肯定我的情意。”
出岫说着已盈盈施礼告别,正欲回身,却听到聂沛潇声音沉沉响起,撂出一问:“那沈予呢?”
出岫沉寂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答非所问:“畴前您邀我琴箫合奏一曲,当时我气盛所拒,现在若想要一赎前罪,不知晚不晚?”
“《无量寿经》里说,‘人活着间,爱欲当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去,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出岫盈盈抚过每一根琴弦,对聂沛潇笑道:“不知殿下闲来无事是否研讨佛经,我倒以为这话说得极其在理。既然晓得摆脱之法,又何必固执于无果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