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妾心如宅1: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第277章 人心浮沉生隔阂(五)
只这一句,已算明显白确地表示——他不会杀她灭口。不但不杀她,这执笔女官的差事还给她留着。天授帝以为,以淡心的聪明应当是听懂了。因而,他沉默着转成分开。
只是一封手札和一句口信,一来一回统共短短十余字,却将一场惊天动地的仇怨争权消弭于无形当中。
叶太后之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小里说,便是天子的家事;往大里说,便是国事,或许还会引发新的朝堂动乱。出岫坐在案前想了又想、写了又写,酝酿了很多说辞,无一不是安抚聂沛潇的情感,劝说他不要打动行事。
而出岫这一封亲笔手札,及时停止了他的打动,固然信上只要四个字——“可贵胡涂”。
而本身何其无辜,竟被卷入这场母子相杀的诡计当中!叶太后为何恰好选中她?为何要让她瞥见这统统?莫非是因为她出身云氏?天授帝又会如何措置她?
他本来觉得,起码这个女孩子是懂他的。淡心做了两年的执笔女官,固然未曾代他执笔,但宫内高低皆知,她早已是圣书房里不成贫乏的一道景色,是他身边的一朵解语花。
就连皇后庄萧然都曾隐晦扣问,是否要将淡心归入后宫?
是呵!人生活着可贵胡涂,他也该胡涂下去,不去究查母后的死因,不去评判孰是孰非、孰对孰错。他已经落空了亲生母亲,莫非还要与最恭敬的兄长反目?
这一点,淡心又何尝不知?整整一晚躺在龙乾宫里,她早已想得清清楚楚。甚么诚王侧妃,甚么亲上加亲,不过都是叶太后哄她的,目标就是让她留在打扮间里不出来,从而亲眼目睹统统的残暴殛毙。
出岫立即去荣锦堂找太夫人筹议对策,唯恐天授帝与聂沛潇两兄弟会是以而反目。太夫人却显得很淡然,下了断言:“聂七不会让聂九反的,这事儿闹不大。”
六年前遇见此景,他一怒之下伸手打翻了鸾夙的药碗;六年以后此景重现,他不会再做一样的行动,不会再犯不异的弊端。
聂沛潇将出岫的信读了千遍万遍,直至深深烙印在脑海当中,才对前来送信的暗卫道:“归去奉告你主子,本王免得分寸。”
天授帝见状更加无法,叶太后已死,岑江虽有忽视但罪不至死……这竟是令他憋屈至极!他想要怒骂淡心痴顽被骗,恰好又不忍心,唯有将这口气憋着强咽下去。而一并咽下的,另有那如有似无的苦涩之意。
而后又过了一日,叶太后的死讯传回房州。当是时,聂沛潇已在前去京州的路上,几近是同一时候,他与云府别离接到了这个动静。
只不过,现在他是天授大帝,已不再是当年的慕王了。六年的朝堂浸礼、机谋诡谲,他也变了很多,只不知这窜改是好是坏。
不得不说,这诽谤的战略很到位,也很高超,可明知本相如此,淡心还是不得不被骗,不得不难受。叶太后不吝以命相搏,施下这等手腕,足见她对天授帝有多恨、多怨、多怒……
淡心越想越是镇静,内心乱得七上八下。有千万个疑团在她脑海当中会聚起来,终究变作一片密布的阴云,只要再施加一点压力,便会电闪雷鸣暴雨滂湃。
太夫人也缓缓感喟:“不管聂九反不反,我们都只能支撑天授帝……聂九不是治国之才,他本身也有这自知之明。”
太夫人边说边对出岫摆手:“京州那边你得打声号召,至于聂九是个甚么筹算,你想体例问问罢。这个时候你说两句话,应当还是管用的。”
竹影立即领命而去,交代暗卫前去送信,第二日便送到了聂沛潇本人手中。不成否定,这封信来得很及时,因为聂沛潇正堕入非常的打动与气愤当中。若不是他现在还在路上,他几近想要提刀冲进应元宫,去问一问他的皇兄为何如此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