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服从,只是……”委曲公主。
顾月卿身侧的粉衣女子嘴角一抽,这女人也太……这才多大会儿工夫,说哭就哭,眼泪还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此番瞧着,眼泪好似又没了。
身后一世人,包含宫门守将及前来驱逐的内侍官也不由跟着跪下,“恭迎倾城公主回朝!”
还四周刺探呢!他们可从未传闻这么些年天启美意派人找过主子,倒是天下皆传倾城公主死于寒山寺那场大火。林家这些人鸠占鹊巢,怕是巴不得主子永久回不来。
许是感觉如许哭没用,赵氏便状似抽泣两声,止住,“倾城,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
“宫中不允车马行驶,劳烦公主下车,内侍官已备好轿撵。”
特别她身后还站着左津及几个有品阶在身的将领。
“倾城,当真是你?”林天南的神采有些动容,但他始终端坐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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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炷香后,御书房。
“不料本宫命大,阎王爷充公。现在想来,当初那些搜索的官兵许便是皇上派去寻本宫的。只是说来也奇特,看到官兵之事都是养父奉告于本宫,这么些年本宫一向住在寒山寺下,却从未见过甚么官兵,倒是不知皇火线才所言的寻本宫多年,都是往那边去寻了?”
此是倾城公主无疑。
继而世人视野中,一只白净纤细的手便落在粉衣女子手上,由她虚扶着出来。
这做戏吧,也做得如此不当真。
见此,顾月卿略有分歧的眸光刹时规复贯常的清冷,昂首看向高位,“见过皇上,皇后。”倒是连腰都未弯一下。
“寒山寺下有一农户,暮年寒山寺大火,嬷嬷搏命护住本宫,本宫逃出后落下山崖,幸得农夫路过救下才得以捡回一命。至于本宫为何本日方归,乃因本宫当年落崖时头磕到岩石受了重伤,健忘本身是何人来自那边,不久前不幸又摔一次,才误打误撞忆起往昔。”
已跳上马车的粉衣女子伸手,“主子把稳。”
柳眉凤眼,朱唇轻点,绝美的面庞配以清冷的神情,无端便多了一抹难以对比的矜贵。她另一只手抱着一张七弦琴。琴好似缺了一角,细细一看,才看清是烧焦的陈迹。
这张脸与先皇后陈氏有七分类似,而她怀里抱着的琴,乃是先皇后最爱好的燕尾凤焦。
“天然,皇上这般反应莫不是在思疑本宫?”不管林青乾变得丢脸的神采,又持续道:“养父奉告本宫,当年他将本宫救起以后,有一群官兵曾去搜索,只是当时本宫落崖重伤随时有性命之忧,恐担上性命,养父便将本宫藏在米缸中。”
天启皇宫外,左津“吁”了一声勒紧缰绳,将马调转头走到身后的马车前,翻身上马,双手向前一握恭敬道:“倾城公主,皇宫到了,火线内侍官来报,陛下请您前去御书房一见,您的意义是?”
女子身形略显清癯。
皇族正统,公然如是。
“倾城……”这一声呼喊,饱含太多情感。
任赵氏如何哭,顾月卿神采都未有半分窜改,还是清冷如前。
马车中那道空灵淡雅又冷僻的声音传来:“将军不必顾虑,直接去御书房便可。”
顾月卿清冷的双眸微顿,朝殿中左边坐着的男人看去,微微点头,“天南哥。”
单膝跪下,左津高呼:“恭迎倾城公主回朝!”
车夫跳上马车,之前递出令牌的粉衣女子抢先撩开车帘走出。粉衣女子出来后,一手撑着车帘,一手半抬着,恭谨唤一声:“主子。”
将手从粉衣女子手中收回,双手环绕七弦琴。
她神采过分冷酷,看不出喜怒。
她由粉衣女子扶着好半晌才下得马车的行动让人瞧着有些揪心,倾城公主未免也太荏弱了些,这般孱羸的身姿也不知在外吃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