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多少些不耐烦地说道:“就是韩斐韩大人的家啊!这都不晓得,当甚么车把式!”
馥心含泪,倒是想到他家破人亡,跌至人生低谷,确切因为本身那位名义上的爷爷――若不是海正清参了韩斐一本,韩家岂能惨痛到这步地步?馥心轻拭泪水,福身依依道:“韩大哥,我替祖父向你报歉!但祖父也是被人操纵,厥后一向镇守边关――”
馥心又问了家里状况,本来韩斐被罢官以后,没几日便一病死了。韩言诚的军职也被革了,家里断了进账。本来韩家世代为官,积储不薄,如果节约,尚可度日。只是韩斐的一个侍妾不甘,竟偷偷和管家轻易,将家里统统的银钱珠宝一通卷了天涯天涯去了。
展转至雍州,已近是大行天子的尾七了。
“孝子!”韩言诚被那句“姐姐”激愤,一个耳光便将季子打得飞起,远远摔在地上。他不管吓得哭不出来的儿子,而是大声喝骂,“孝子!这是你的姐姐吗?这是害死你祖父的凶手!”。.。
“夫人!”馥心热泪再也忍不住,顿时哭了起来,炕上的女子也放下了手上的活走了过来,馥心也认出来了她,她是韩言诚的老婆陈怡冰;地上的孩子是韩言诚的季子韩家曜。
没过一会儿,车夫小跑了返来,对着馥心道:“这位大蜜斯,韩大人现在住庙前胡同,离这儿倒是不远,只是那地儿脏,去还是不去?”这辆车是进了长安以后新雇的。一起过来车夫见红蕊叶儿对馥心甚是客气,大抵猜出这是某位官家蜜斯,因而便大蜜斯相称了。
馥心听了这声音顿时润了眼睛――这是韩夫人贴身的丫环云翠!她立即答道:“云翠,是我!”
馥心只觉心中非常酸楚,曾经的内阁大臣,现在冷静无闻,已垂垂被人忘记。家宅万千。毕竟抵不过一向君令……
“没干系,令媛散去还复来嘛!”馥心强作笑容,内心却非常难受。红蕊听了她话,从速照着做了。韩夫人正在窘境,万事离不得孔方先生,推让了几句,便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三个女孩子不急赶路,特别是馥心,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走到长安。可路程再远毕竟有头,长安还是到了。
“三蜜斯,喝点水吧!”红蕊的声音打断了馥心的思路,她依依含笑,将水杯递给她。此次选秀,馥心还是带了好姐妹红蕊和叶儿,若真的进了宫,免不得身边要有亲信,除了红蕊叶儿,馥心谁也信不过。
门板已经很破了,已然不想住过人的模样。跟着叶儿的用力打门,内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谁呀!”
“见了,这不是平梁王的三蜜斯海馥心嘛!即将进宫当娘娘的朱紫嘛!”韩言诚嘲笑一声,面皮冷得更甚夏季的北风。
她喉头一紧,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唉,自打她卷了钱去,家里一日不如一日……夫人便变卖了产业,斥逐了大师。”云翠一面抹眼睛一面哽咽道,“老爷的侧室和侍妾最早跑了,有些再醮,有些投奔了娘家,只要夫人和少奶奶还留着……少爷每日出去做工养家,只是……只是……”
“珠儿?”听了这个名字,云翠非常熟谙,她俄然想了起来,又惊又喜道:“珠儿!真是你呀!你如何找来的!快出去!”说着,携了馥心手往里走,一面喊道,“夫人,您看看谁来了!”
韩夫人和陈怡冰听得云山雾罩,韩夫人吃惊的站起发问:“海家三蜜斯?这不是珠儿么!语儿身边的珠儿啊!”
玩石子的韩家曜也站起,跑了过来扯住馥心的裙子:“爹爹,这是珠儿姐姐呀!你不记得了吗?”
馥心见她志气,会心肠址点头,又道:“只是不能苦了家曜,让他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