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霜天渔火[第3页/共8页]

微雨眉毛一挑，笑道：“你好大胆量，在洞庭湖边乞食吃，竟然敢去动吴剑知的女儿！”

沈瑄被套在一张鱼网里去见帮主。鱼网帮帮主胡正勇正懒洋洋地斜在藤椅上，身边倒着一根九个金环的渔叉。胡正勇头顶精光发亮，几近盖过了脖子上的金项圈。沈瑄四周望望，发明那两个女孩也被捉来了，缚在椅子上。只是那乌衣女郎面幕还好好地罩着，想来未受多大痛苦。

那天夜里玉轮早早地落下了山，沈瑄正睡得苦涩，俄然笃的一声，把他吵醒了，倒是从邻船上收回。他侧耳听着，过了一会儿，又是笃笃两声。

微雨道：“甚么话！这女子将来要做王妃的，你如果个男人，怎放心让你一起相伴？”

沈瑄醒来时，发明本身安温馨静地躺在一间小小的茅舍里，身上盖着薄薄的花被。窗外吹来一阵湖风，携着荷塘的暗香。

转头一看，两个打手已然上船围住了乌衣女郎。那小娘子两手握住匕首，向来人砍去。青梅抱着一人的腰狠命今后拽。以这两个女子的架式看来，竟似向来没有练过武技的。沈瑄有点惊奇，飞身畴昔，一脚把一个打手踢进了水里，又一剑砍倒了别的一个，拉过两个女孩儿来，筹算带着她们先走为上。

吴霜走过来，踌躇了一回，就把面幕揭开，沈瑄这才第一次瞥见她的脸。虽是风尘当中，仍然琼林玉树，光彩照人，一时候天气都明丽起来。如许一个女孩子，为甚么要离家出走呢？

楼荻飞道：“樊胡子是个道姑，很有一些手腕，她的师父是巫山老祖任风潮。只因当今的汉王刘伥是个少见的昏君，既不信赖文臣，也不倚重武将，只听几个寺人和宫女的话，以是才有凡入宫者必净身的话——我猜也多数是那几个受宠内官、宫女鼓动的。像内官宋求奇、徐泰，宫女卢琼仙、黄琼芝，都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偏这刘伥还信奉玄门，这帮人就找来了巫山老祖的女弟子樊胡子。今后刘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樊胡子请乩仙，装神弄鬼一番。樊胡子说甚么他都坚信不疑，以是更是被这伙人紧紧节制住。而你说的阿谁卢侍中，就是宫女卢琼仙，她和黄琼芝两个极其受宠，权倾内廷。刘伥乃至正儿八经地封她俩做侍中，掌管朝政。在南汉的深宫内苑，她们俩有一个巢穴，叫作沉香社，传闻内里非常豪华，养着很多为她们效力的人。”

沈瑄道：“这么不给面子吗？”

吴霆与楼荻飞是旧识，这时与沈瑄三人见了礼。胡正勇忙不迭地赔罪告饶。最后还是楼荻飞留下了话：“我现有要事在身，没工夫跟你缠，这笔账先记下。倘若你真感觉鱼网帮跟着樊胡子混很好，那也随你。”

仙使拖着沈瑄七转八转，竟然又来到了鱼网帮的寨子门前。两个小喽啰瞥见仙使，忙不迭地趴下叩首。仙使拉着沈瑄长驱直入，胡正勇早已慌镇静张跑出来，膜拜道：“不知微雨使圣驾光临，有失远迎，胡某万死万死！”叩首磕得跟捣蒜似的。

刚浮出水，忽见水面上一下子红光灼灼，灯火透明。十几只大大小小的渔船从四周八方围了过来，船上点着红纸灯笼，上书大大的“网”字。红光下立着一队一队渔人打扮的男人，手持钢叉，杀气腾腾。

沈瑄看他前倨后恭，态度倒也诚心，方信楼荻飞的鬼脸的确能力无穷，在这鱼网帮也能镇住人。因而他也拿了一张笑容出来：“想不到胡帮主与楼兄有旧，真是四海皆兄弟。那么胡帮主看在我楼兄分儿上，是否干脆也成全了小弟这番义举，放过这两个小娘子？”

沈瑄一听这话，内心不由格登一声：又是两派仇怨！他已听出吴霆有所曲解，若在常日，必然不屑于分辩，只是现在另有乌衣女郎的要紧事情，事关洞庭宗，须得问问吴霆。他只道：“我不是露台宗的人，你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