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点头道:“二哥,老迈说的不错。”他本就是末席,也有望当这义兄,故而全无所谓。
他想起当年与太乙相斗之时,曾被太乙一掌击中后心,真气顿散,他当时当即反击,扳回局面,但那一掌之力却由此侵入脑中,躲藏起来。
他松了口气,却见那人走向归燕,抵住归燕灵台穴,稍一运功,归燕身躯一晃,吐出一口血来,展开眼,望向那人,愣了半晌,问道:“二哥?”
但皇城当中,雾气愈发浓烈,便是以山海门的神目仙耳,也已看不清方位。两人查知有异,各凝神防备。
苍鹰奇道:“你脑筋算是清楚了?为何叫我二哥?须知心有牵挂,毕竟落于俗气。你怎地能记起这事?”
苍鹰嚷道:“你这老道要不要脸?我救你一回,如此恩典,你又何必在乎这戋戋坐次?”
太乙抬头望天,愣愣不语,俄然间雾气滚滚,血光漫漫,三峰、归燕稍一恍忽,太乙已然不见。
三峰都想起来了,那人叫做飞蝇,还是叫做苍鹰?他本也是山海门人,有个化身,仿佛是他的义弟,归燕也是这般。
太乙笑道:“尔等亦受蚩尤之魄,现在也当交还了。”他已得蚩尤之能,体内真气足以倒置乾坤,而非天、蛆蝇之魄本就得之于蚩尤,实则存亡皆操于太乙手心。太乙稍一动念,掌心翻动,非天、蛆蝇浑身巨震,跪倒在地,苦苦挣扎,哀呼声中,已被太乙拘走了魄。两人失了心魄,顿时昏死畴昔。
归燕点头道:“此言有理,我们这便返去。”
三峰与归燕顿时呆住,万想不到在这紧急关头,此人竟想这等无聊琐事。
三峰说道:“我似曾与此人比武,但他现在得了妖神之魄,今非昔比,依我之见,须得禀明门主,再行决计。”
三峰蓦地心头莫名发急起来,见到一老衲从雾中走出,身上缠绕一朵可怖狰狞的花朵,那花蕾处伸开血盆大口,撕咬老衲的脑袋,说道:“徒儿,徒儿,你犯下大错,觉得便能善罢么?”
苍鹰见两人面色不豫,又要相劝,却听有人传音说道:“别听此人胡说,快催他去办闲事。”
三峰虽也计算,但想想倒也在理,叹道:“那便如此,老道乃化外之人,这等俗世亲戚,老道也不在乎。”
蛆蝇景象也不比非天好到哪儿去,他被三峰一击震伤脏腑,稍稍一动,口鼻流血,但他抛诸脑后,只想与这殛毙妖神的太乙冒死。三峰、归燕见此态势,心生敬意,同时停止,静观其变。
三峰心如乱麻,胡思乱想:“我何时中了那太乙的神通?即便他得了蚩尤之能,我全神灌输,未曾暴露马脚,怎会中招?”苦苦思考,蓦地之间,竟畴前事中想起端倪。
归燕问道:“太乙使出遁甲神通来,我们到那边去寻他?此人处心积虑将一众妖魔撤除,为何又侵犯我二人?为何苍鹰却不受其祸?”他刚脱出幻景折磨,神态不宁,稍得凡心,话又变多了起来。
苍鹰晚来一步,不知详细景象,闻言大惊,问道:“太乙杀了格勒古塔,吞了蚩尤之魄?”
归燕道:“这白龙是太乙的蜃幻吞海工夫,千万谨慎,若被这白龙击伤,太乙真气入体,只怕又会伤神。”
三峰道:“他吞了那小童之脑,摄蚩尤之魄,尚需花些时候融入本身。故而欲先致我二人于死地。此人定有更暴虐图谋,为祸之烈,只怕更胜于群妖。”
苍鹰笑道:“名分已定,那此后之事便轻易多了。眼下另有一桩要紧之事,须得早些商定。”
苍鹰抬高声音,说道:“我们三人既宿世友情不浅,此世也当联袂,我晓得我们山海门的门主是个小娘们儿,如此人物,岂能服众?我要你二人跟随于我,给她神采瞧,将她从山海门中气跑。今后今后,这山海门便是我们三兄弟的买卖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