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亲身扶许侃进了室内,幸亏伤并不重,无庸担忧。虽是夏季,方才淋了暴雨,又经历如此惊险一幕,许侃面色多少变得惨白,顾曙一番安设好,把人都支开,才凝眉道:
利刃带风,直直砍过来时,毕竟是多年为将经历使然,许侃心头莫名一紧,回顾时,剑锋恰与闪电一道落下!
事情了断,许侃进宫告别要回荆州,先前的骚动垂垂停歇。他本要从小渡口逆流而上,却听闻石头津筹办下水试用新造的御楼船,他正意欲考查建康战船无门,恰逢机会,即便情感不佳,也忍下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便和这几人一起厮杀起来,雨势幕天席地,瞧不清相互身形,不觉到了岸边,许侃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刚想脱手,只见这几人纷繁纵身一跃,刹时便被风波卷得不见了踪迹,也不知是死是活。
许侃的沉默沉思,顾曙看在眼中,偶然打搅,暗中命人备好船只等事件,只消风停雨消,许侃定会出发西去。
“前日之事,本愧对士衡兄再无脸面,却又不能不见,唯有把这牲口交与士衡兄,任凭措置!”大将军顿挫顿挫,底下钱荻只冷静跪着不敢言语。
正凝神看着,浑然不觉身后雨幕中忽现的几个身影。
“看来,大人还是早日回荆州为安。”说着下认识往外瞧了瞧,雨仍没有见小的意义,“我已命人两岸都搜索候着,一旦有下落自会奉告大人。”
如此想着,脊背不免一阵寒意,这场刺杀来的遽然,那几人跳了江,想必也是死无对证的事情,许侃心下沉沉,建康果然不宜久留。转念又想:如如果宫里的意义,何不趁祝寿之际留他在宫中诛杀?如果乌衣巷,更说不通,现在大将军锋芒逼人,荆州乱了,对乌衣巷绝无半分好处……
“雨这么大,怕是找不到的,这些人定是死士,不能到手,天然也回不去。”许侃低首看了看手臂,悄悄思忖:他换了渡口,来石头津看试船,又挑了这么个雨天行刺,可见他的一举一动早被监督了的,或许,从一开端来建康,下榻那堆栈,便被人盯着的,不然,又怎会有这一串的变乱?
这边船上的人皆用心卖力鄙人水上,谁也未曾留意骤但是至的伤害。唯独立于船头批示的徐靖本是偶然一瞥,转念间隐然感觉不对,定睛细心看了,当机立断朝顾曙大呼一声:“公子,许大人有伤害!”
“士衡兄,当真是明白人。”大将军再次执杯,两人竟真提及数十年前去事,不免有唏嘘感慨处,幸亏已皆成过往,无人恋旧。许侃临走前,大将军又赠宝剑一口,骏马数匹,许侃倒也不推让,悉数笑纳了。
许侃眯眼瞧了瞧底下人,半晌才笑道:“大将军言重了,想必是曲解一场,乃至酿祸,人死不能复活,听闻这家奴是大将军得力管事,侃不能再让大将军伤怀。”
“就是这奴婢死一千次,也难赎其罪,士衡兄就权当替我清理了这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大将军眼中顿时点了肝火,厉斥一声:“来人啊!”
这场戏,起承转合全套演得如此足,先是道贺,中间长史侍从死了好几个,末端,遇刺几乎罹难,一波接着一波,独一让人千万没想到的是,许侃竟这么走了,一出戏闭幕,扫尾未免淡了些。
“今上,用些暗香汤。”不知何时周文锦款款近了身边,英奴抬眸见她新换了件茜素红裙衫,亮眼得很,再往上看去,半截白腻的脖子暴露来,他一把拽她入怀,只觉芳香扑鼻,手一起往下流走,低低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吐气:“mm身子真香……”
诸多风波,早引得朝野暗里群情不止。各方皆揣着猜度,到底是谁昏了脑筋要去动许侃,纵是许侃死了,他荆州一群虎狼之师,不顺游而下搅翻建康才是怪事,许侃虽在建康不受待见,在荆州倒是诸将乃至百姓恋慕的人物,他若真死在了建康,定会掀起滔天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