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学政见刘冲最后都不知改过,还但愿他出面抹了覃九寒的功名,心下暗叹,终是站出来了。
他话一落,几位府学的传授皆是惭愧掩面。
府学传授曾言, 柳学政其人最是惧内, 被家中老婆管束极严, 也因此对男人风骚佳话最是仇恨,又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他本日虽辩不过悠悠众口,但只要柳学政被他的话摆荡了心机,便算是摆荡了覃九寒的案首之位。
柳学政略一停顿,便持续道,“本地知府见事关此次上榜的秀才,便将原委和案状奉告我。我当时也是一时打动,立即将这秀才的功名肃除了。过后,我上报圣上,虽得了圣上的答应,也算是我打动之举。因这事,我自请扣罚一年俸禄。这倒罢了,不知何时起,同僚间竟有人道,我是因为惧内而眼红旁人娇妾在怀,故而肃除了那秀才的功名。我的确有错,合该任由旁人指责,只不幸了我夫人,不但要筹划家务,还无端落了个恶妻之名!”
刘冲被说得有力辩驳, 又见覃九寒仍然不慌不忙, 稳如泰山,更是一股有力感缭绕心头,只能将最后的但愿依托于柳学政。
成果,过了一小会儿,门便被从内推开了一条缝,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似抱怨,更似娇嗔,“做甚么不本身开?门明显开着!”
每逢返来的时候,三人同业,就他家未婚妻,早早在院中等着,拎一盏小小的灯笼,端倪一片温和,上来便是嘘寒问暖,看得他这个孤家寡人眼热不已。
梁帝的确如此,遵循他的用人之道,有缺点的臣子,用起来才放心。但那种酒囊饭袋、色令智昏之人,倒是不管如何也入不了他的眼的。
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教员傅。若说实打实的辩论,这群妇人天然比不过念过书的刘冲。但你一句我一句, 光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这墨客一夕之间中了秀才,便不肯与这妓子来往。如果这般忘恩负义,也就罢了,这墨客还怕妓子前来攀扯,特地同青楼主事人筹议,让她在这妓子茶水中下打胎之物。这妓子喝了茶水,腹中剧痛难忍,又得知事情原委,悲伤欲绝之下便自缢了。”
他话未说完,方才跟着柳学政一道出来的府学传授就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覃九寒三人返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有些深了。
他又恋慕又妒忌,如何覃兄那么好命!文采好,得结案首,这也就罢了!
他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谁让覃九寒其人,平日里看着冷冽冷酷,实际上最爱秀恩爱,程垚伉俪都没他那般黏糊。
本来就心虚不已的知府也应道,“是!是!柳夫人深明大义,我必让山荆上门拜见夫人。”
“柳大人做得对!”“如许的人,合该做牛做马,不配做甚么父母官!!”
“都怪那些嘴碎的,又是编排覃秀才,又是编排柳夫人!”
他没多做游移,站出来道,“刘冲,你本日之举,未免过分过火了。”
“是啊,是啊。”
但覃九寒也不泄气,反而靠近了去哄,“就吃一口,我等了好久,店东才同意给做的。”
他特地按兵不动, 由着刘冲在知府设席之日肇事, 天然也是想靠着悠悠众口来破解流言。
“不要,睡前不能吃糖。”蓁蓁略有些小傲娇,回绝了。
柳学政本是科举出身,年青时也写过很多话本子,又因为是切身经历之事,论述之时娓娓道来,听得世人皆是同仇敌忾起来,恨不能将那负心墨客痛殴一顿。
他已经能够设想,今后他也娶了媳妇,再和覃九寒相处时,必然还是被秀一脸!
覃九寒的手腕,委实有些狠辣。他打的主张便是,将民气人道算计到了顶点,踩着刘冲来为本身正名,虽说刘冲是自作孽不成活,但覃九寒如果提早应对,完整撤销刘冲那一点恶念,或许,刘冲不会走到现在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