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属有罪······”
“我晓得。”
为甚么?因为杜嫣死了么?
“起来吧。”鄢霁一叹,不看他,持续道,“杜嫣的······遗物,都封在她的妆楼里,你去寻红玉拿出几件她常用的,送到归尘观请道长做场法事,立个衣冠冢,就以殉职的端方办。银子,从我这里出。再派一队人,沿茉凌江持续找,两年以内,找不到不必返来。”
鄢霁淡淡地朝二人一点头,回身徐行向苍翠竹林掩映下的后堂走去。青石板上凹凸不平的坑洼被雨水填满,聚成一个又一个水涡。鞋子踩在上面,溅起一片片极浅的水花。
蒋衍一滞,不甘心肠低头道:“是。部属超越。”
你毁了我,你欠我······
一条条滔天的罪名骂名织成巨网压在他和家属头上。他们只看到曾祖父为了三祖父出售军情,看不到祖父为了北伐军撤退,弹尽粮绝以后仍以一千残兵,抵抗鬼戎三万刀锋,死守帝都八日之久,终究暴尸荒漠,骸骨无存。祖父仅剩的头骨被鬼戎人做成酒杯,跟着媾和文书送到曾祖父和父亲面前;
······
卑鄙?混蛋?是吧,他把杜嫣逼死了。虽是封朗错会了他的意,擅作主张,虽是苏家人将她逼入绝境,可归根结底,错的是他。局是他布的,棋是他下的,终是他,算错了杜嫣。
清雅舒和的淡淡香气满盈在简练洁净的仿佛棋秤上的吵嘴子的书房里。蒋衍排闼而入,神采里透着焦心,粗声道:“少爷,封朗已经在内里跪了三天了!”
少女笑得娇媚动听,勾人的眼波里光彩流转,用心娇柔地拖长了声音:“那么,主子,您会说出去么?”接着俄然一变,满脸写着不耐烦:“这不就结了?甚么事儿,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