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纤细不堪一握、胸脯柔嫩微微起伏,在隆冬凌晨初醒时,触感格外清楚清楚。向来冷硬狠厉的内心俄然感觉空荡,怀中却又暖和充盈,他下认识收紧度量。
伴计报命,带着他上楼梯。
小腹的寒凉痛意稍淡,她感觉满足,往那边拱了拱。
“好。”
韩蛰皱眉,“她住哪间,带我畴昔。”
这明显是受风寒了。
一口气说罢,将羊毫往桌上一丢,蹭出一溜墨迹。
“那就更不能信了。”令容竟然松了口气,“银光院表里都是姜姑和宋姑合力打理,我看书经常会顺手乱丢,看完了也放在夫君的书架上,写了这东西放在书里,我是嫌日子过得太顺了吗?”顺道拍个小马屁,“若我当真做这类蠢事,不止陷本身于危境,更会孤负夫君对我的照拂,令容虽小,这点轻重还分得清。”
“我晓得。”韩蛰淡声,“你就算要写,也该偷偷摸摸写。”
令容总算放心,浑身怠倦袭来,坐在椅中安息。
这堆栈紧邻城门而开,常有赶路的客商深夜投宿,便安排了伴计彻夜值夜。
越想越委曲愤激,令容又打个软软的喷嚏,别开目光,“夫君肯信,我便放心了。夫君若另有要事,就先去忙,我喝了姜汤,自会骑马归去。”
结婚半年,在他眼里她就是那样水性杨花的轻浮女子?还笨拙到等闲授人以柄的境地?
睡意昏沉,她缩了缩身子,感觉中间似有暖意,便凑畴昔。那隐痛一阵阵地传来,像是宿世那场暴雨残虐,让人感觉身上冰冷。她在昏黄睡意中循着暖意挪,先是触到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继而有暖融融的火炉向她靠近,靠着甚是舒畅,遂没放手。
有人蓄意栽赃,手都伸到了银光院,归去可得不能姑息。
“最要紧的,这些字拆开时,每个都是我的笔迹,但凑在一处,却又有马脚。”遂将那两句诗抄在纸上,与那桃花笺并排放着,“写这信笺的人虽能仿冒字形,却仿得无形而无神。两句诗缠绵怅惘,既是花笺寄情,写时更该心境缠绵,这些字却端方整齐,写得跟清心寡欲的佛经似的。”
韩蛰愣了一瞬,身子微微僵住。
如何回事?方才还好好的。
官道上夜色乌黑,夏夜沉寂, 唯有风动树叶, 枝柯慢摇。
结婚半年,两人同床而睡时都是各拥被褥,还从未同被睡过。
悬在头顶的千钧巨石总算挪开些许,她这才探听道:“夫君这是从那里来的?”
亏她还特地留了好酒,想等韩蛰返来给他尝,没想到等来的倒是这个!
内心颇多迷惑,唐敦的美人图、丫环的桃花笺翻来覆去,不由又想起浴房里的对答,说的话记不太清了,就记得她藏身在香汤中,秀肩雪脯模糊可见,脸颊被热水蒸得通红,眼睛湿漉漉的,鲜艳柔旖赛过水面浮动的花瓣。
韩蛰将她瞧了半晌, “必须现在就说?”
“从你常看的书里掉出的,就在侧间。”
待韩蛰随便擦洗后出来,就见她已在床榻内侧和衣而睡,面朝里侧,呼吸均匀。榻上唯有一床被褥,不过充足宽广,令容睡在里侧,给他留出大半,中间的被子压出一道半尺宽的陈迹,泾渭清楚。
“我。”韩蛰声音降落,挥手叫那伴计不必再服侍。待屋门吱呀开了,出来一瞧,令容已解了大氅,满头青丝拢在肩头,神采淡淡的,退后半步请他入内,“夫君不消去忙吗?”
陌生的满足感涌入脑海时,韩蛰清楚感遭到某处在复苏,蠢蠢欲动。
韩蛰眸色微沉,见令容犹自惴惴,便点头道:“好了,我信你。”
谁知昨夜隔了半尺丘壑,今晨醒来会是这模样?
令容“哦”了一声,指着内里,“那边有温水。”说罢,也不帮他宽衣,自往榻边去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