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韩镜当场拒婚,拂了永昌帝的颜面,永昌帝哪怕一定能拿韩家如何,也定会给些小鞋穿,正可报了他从韩蛰手里受的恶气。
而韩家有了靖宁伯府这门拖后腿的婚事,本来密不通风的府邸也能暴露马脚来。
“有件事情――”傅锦元顿了下,椅子里坐不住,又站起家来。
那道赐婚的圣旨成了最好的由头。
傅锦元瞧着娇滴滴的女儿,心中大为不忍,踌躇半晌,才缓声道:“本日都城传来旨意,给你赐婚。那户人家倒很显赫,是尚书令韩家,只是这回赐婚的是他的儿子韩蛰。”发觉女儿神情有些发懵,又解释,“那韩蛰是锦衣司使,脾气和名声都不大好……”
令容才抄了一篇书,这会儿正瞧着枇杷带丫环们剥才买来的栗子。
“我已问了传旨的人,是先前射猎时皇上成心赐婚,大寺人田保提了我们家。”
――韩家对靖宁伯府不对劲,傅家对韩蛰也一样不对劲。
当天后晌,樊衡骑了一匹快马出城,直奔金州。
既然是他决计抨击,倘若父亲抗旨,那便是自寻死路!
……
傅家不利受灾,正可报了傅盛鄙视获咎他这位当红内宦的仇怨。
瞧见傅锦元出去,令容还颇不测,跟着他到偏厅,才问道:“爹本日不去衙署吗?”
“韩蛰倒没那么不堪……”令容低声,手指头绞着衣袖,“爹可晓得皇上为何俄然赐婚?”
当晚,令容站在窗边,对着月影入迷。
“孙儿待会就叫樊衡去。”
顷刻间,关乎韩蛰的统统影象被勾起。
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令容咬了一口白日才做的栗子糕,对月苦笑――看来老天爷还是留了背工,虽给了她重活的机遇,却没筹算给她坦途。田保那种人,傅家目下获咎不起,她若想爹娘和哥哥安然无事,最好别再去触那昏君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