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放下茶杯，说道：“《陈书》，博州志，卷五十三，第十节。”
让他感受有些头皮发麻的是，方小胖的爹，仅凭《陈书》上的一句，“兴元二十一年，六月，河北道轻旱，博州、相州、卫州尤甚，民逃亡……”，就推断出户部右侍郎韩明是端王的暗子，并且贪墨了朝廷大量的税银，包含税银的去处……
即便苏媚向来没有和他明说，但自前次一事以后，他猜也能猜到，天然居在京中，必然有一个庞大的不成思议的谍报网。
方哲抿了口茶水，持续说道：“你看看博州，相州，卫州这三州近年的赋税数字。”
“没有。”唐宁摇了点头，说道：“度支衙只卖力算账，不卖力查账，没有来龙去脉的数字，能碰到甚么题目？”
虚不虚的临时不谈，唐宁发明他完整跟不上方哲的节拍，他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棰，他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他说了这么多，想要表达的是甚么意义。
“端王与背靠满京权贵的康王分歧，端王的背后是唐家以及朝中属于唐家一系的文官，文官的特性就是穷，以是端王的财力，理应远逊康王，但究竟却恰好相反，端王之财力，乃是诸王之最。”
唐宁正要走出去的脚步一顿，清理结束的账册已经交了，方哲找他有甚么事情？
方哲重新抿了一口茶水，持续道：“韩侍郎所犯下的罪过，是夷族的大罪，他一个贫寒侍郎，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也没有充足的来由行此险事，更何况，他如果真为本身，这些年贪墨的巨额财产，都去了那里？”
“度支衙清理的账目，已经交给钱尚书了。”方哲在本身的位置坐下，说道：“计算账目标过程中，没有碰到甚么题目吧？”
唐宁接过账簿，这上面记录的，是这四年陈国各州府的税收环境，既然方哲让他看看，就申明这账簿有题目，但唐宁的脑筋又不是电脑，没体例看上一眼就阐收回这账簿是不是有题目，并且这只是部分数据，在数据的不敷的环境下，他晓得的体例也没有甚么用武之地。
博州、相州、卫州只是河北道的三州，统统的州府加起来，怕是也比不上江南富庶之地的一个州，常日里不被正视也普通，户部在清账的时候，也不会想到这些，毕竟这几年的赋税相差无几，谁闲的没事干，会查一查这几州是不是产生了旱情……
换了无数种角度，唐宁感觉，这一趟不能去。
他抬开端，看着浓眉大眼，风采翩翩的方哲，俄然间感受有些毛骨悚然……
仿佛是晓得唐宁不信，方哲顺手递过来一个册子，说道：“这是兴元二十年到二十三年，度支部计算的各州府赋税账簿，你看看。”
唐宁目光在纸上扫了扫，说道：“博州，相州，卫州如何了，这几年税收安稳，有升有降，但幅度不大，再也普通不过，有甚么题目？”
“你去奉告方侍郎，就说我已经下衙回家了。”唐宁挥了挥手，快步走出度支衙，踏出大门的那一刻，看到方哲背动手站在火线，回过甚看着他。
方哲等他走出去了以后，就顺手关上了门，唐宁对此并不在乎。
谁晓得方哲是不是在诓他，韩明既然是端王的人，端王恨他入骨，他在户部的这些日子，又如何能够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