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走出门外，将房门反手掩上，院中传来男人远去的声音：“去二房。”
回到房后，魏泽交代：“一会儿熬碗姜汤让她喝了。”
娄氏感觉丈夫大惊小怪，不觉得意。
渐渐地，热气回暖到身上，体内的血液开端活动。
禾草怔怔接过他手中的灯火，见他又返回点了一盏，拿在手中走来，放到床头案上。
男人额角紧绷，雨水不断从他头脸上滚落。
俄然一道掣闪，屋室白炽，又突然沉入暗中，接着雷声诈响，有如裂石之声。
来安待要开口，来旺抢在前面，嘻嘻道：“侍画姐姐，你问我，我哥晓得的，我也晓得。”
侍画和三月举着伞在门首等着，终究见到期盼的身影。
女人正心不在焉地说着，俄然脚上传来刺痛：“啊……轻些……疼……”
他将她的脚搁放在膝上，从旁拿出一根银针放到烛灯上燎过，将此中一只脚抬起，只见本来光滑的脚底起了两个一大一小的泡。
来安见这两人怪风趣的，给她们提个醒：“好好的，如何了？”
他撩开被角，她自发地从被子中伸出一只脚来，连带着一截小巧无骨光滑的小腿。
娄氏表情甚佳，一想到财帛有了下落，多日来的愁闷获得处理，等泽哥儿回了，她去一趟大房，参议代管账务的事，另一个，本日老爷从琼州城回了。
禾草揪了揪被褥，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晓得他要做甚么。
她们求管家周瑞找人，他却说得了二夫人叮咛，禾姨娘去处不端，不准留在魏家。这就是不筹算找人的意义。
“早些睡，明天的事，不会白白让你受着。”
内里的雨仍淅淅沥沥下着，雨滴落到屋檐、落到窗台、落到枝叶上，收回深浅不一的哒哒声。
“我没想嫁陆公子……”
热水早已备下，禾草进到浴间，在侍画和三月的奉侍下褪去湿衣、鞋袜，放到水中，浸入热水中的一顷刻，浑身打了个激灵，皮肤上起了藐小的疙瘩。
说罢转成分开。
侍画又问来旺：“旺哥儿，那你说。”
“那不过就是个妾室。”
魏泽从桌上拿着烛灯，走到床边。
侍画和三月退去，房中只剩下二人。
娄氏撇了撇嘴：“老爷不当家不知这内里的难处，您一个文官有甚么大钱，我们府上迎来送往不知搭出来多少，两个姐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嫁奁都要事前备着，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能如何办。”
禾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半跪在身前的魏泽。
三月横了来安一眼：“你们如何不去找人，是不是怕二房，怕获咎二夫人，好歹相处过一段光阴，怎的恁没情面味，她常日有甚么好吃的，也想着你哥儿两个，你们两人倒好！”
魏拜年一拍桌面：“不过一个妾室？那可不是一个妾室，那是他的脸！”
调子中有些哄趣的味道。
魏拜年听罢，眉一扬：“的确是混闹！”
他朝她伸脱手，她将手搭在他的手心，再抬眼，她坐到他的身前，他双手环过她的身侧，握住辔绳，挺腰纵马，驰骋风雨中。
“那天我说的是气话……”
“你们下去吧。”魏泽走了过来，看模样也是才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湿热气，一头发丝半挽半散着。
魏拜年交来回回踱步，感喟连连：“你把主张打到大房，就不怕他来找你，他是甚么性儿，你不晓得？我那大哥活着时都管不住他，他如果找来了，我是拦不住的。”
“我每月俸银，都交于你管，怎的还完善？”
侍画，三月齐声道：“真的？”
魏拜年感觉彻夜不会承平……
“拿着。”
“姐姐别担忧，咱家大爷去接了，哪儿真能让姨娘宿在外头。”
来旺顶了顶来安的胳膊：“你逗她做甚么，看她急赤白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