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夏老迈一鼓掌:“这个主张好!让你机警一回。”
回到家中,夏老迈把此事奉告婆娘,忙让她把卖身契拿出来,恨不得立马再跑一趟魏宅。
两民气对劲足吃饱喝足,天一黑就睡下了。
“明日你再去一趟魏宅,就说孙家指着要人,甘愿再加十两,也不松口,到时候,魏家想留下人,必定会再往上加钱,魏家家大业大,不会在乎这点钱。”
“与你五十两,你明日把契纸带来。”
次日,夏老迈特地换上一件陈旧的衣衫,寻到魏宅门前,跟门子说了来意,门子向里布告,不一会儿,一个身板挺直,穿着靛蓝直缀的中年男人出来,恰是魏宅的管家周瑞。
夏老迈轻捻着声儿:“本日未曾带来,不知……不知朱紫筹算出多少买资,周管事不知,苗员娘家出了二十两要买了她,我这边已然应下,再出言忏悔,那边不好交代。”
不待夏老迈开口,周瑞先说:“你妹子留下了,卖身契可带来?”
“生是魏家人,死是魏家鬼。”
王氏一边摆着碗筷一边谨慎瞧着男人的神采,男人拿起碗,喝口酒,咂着嘴,锁着眉,思考着自发得的大事。
夏老迈照着昨日王氏教的话说了一遍,能在魏宅掌管事件的不会是笨人,周瑞天然晓得夏老迈打的甚么主张。
女人檀口轻启:“都说魏家父子不睦,看来是真的,老爷才刚走,做儿子的就忙着清理旧人,不知老爷在地府之下多么肉痛。”
禾草内心有了底,晓得这一步走对了,魏家大爷没有当即撵人,她就另有机遇。
……
魏泽如何也想不到,就是这个女人,在今后的日子里让他一步步失守,为她突破原则,而禾草也没想到,一句“生是魏家人,死是魏家鬼”成了她的掣肘,只是,她守着的不再是冰冷的牌位,而是面前这个英挺凌然的男人。
心跳声跑到了耳朵里,一下又一下地冲撞着,要从她的耳朵里跑出来。
夏老迈回到家,听自家婆娘说禾草被魏家人接走了,让他过几天去魏宅等话儿。
“姨娘有何事叮咛。”
翻手生,覆手死,她的存亡就在他一念之间。
夏老迈一听,眼放精光,喜笑盈腮,一口一个“好勒”地应着,直到周瑞进了门里,他才兴兴转成分开。
王氏给他男人斟满酒,心道,此人嫁对了,夏老迈能算计,会搞钱,就是脾气大点,不过和钱比起来,这点子缺点不算甚么。
这点小事,周瑞只想快点告终,以免被家主问责,正要再加些钱两。身后一个小厮叫住了他,在他耳边私语几句。